猴子他们从河堤冲出,黑胡子带俩人急往河堤冲去。短兵相接,大约十来米的距离,石一方觉得这是这些年最难走的路,就这么短短的距离,身上至少挨了不下五下。毕竟是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体能不能跟训练有素的成人相比。
他觉的心跳骤然加快,双腿有要抽筋的前兆。他知道是自己流血过多和极度疲劳所致。
“坚持住,石头!”一旁的老眼低沉的声音传来,老眼现在的样子更吓人,脸色寡白寡白,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双眼圆睁,目带血丝,一幅狰狞之像。
“你们快走,我们兄弟断后!”胡氏兄弟及时切入,接替了大部分的压力。
石一方和老眼互相搀扶着往前冲,河堤近了,四米,三米。
但宁人也摸上来了,尽管胡氏兄弟的联手刀法威力不小,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宁人中一个高手,一刀破开了胡氏兄弟的联手刀法,就在破开的一刹那,两人的破绽很快被对手抓住,只见刀起,血起。胡氏兄弟很快就被宁人淹没。
冲到岸边,和宁人混在一起,兵器碰击声、嘶吼声、惨叫声、水流声。
老眼不由分说的把石一方往水里推,石头入水前扭头看向老眼,只见老眼被三名宁人包围住了,然后自己就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
当石一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房中,房中光线略显昏暗,基本没有什么家具。抽了抽鼻子,闻到了淡淡的药草气味。
挪了挪麻木的身子,浑身酸疼,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疼。手臂、腿、胸部、背部都伤口都包扎了,包扎的很潦草,手法业余。值得庆幸的是,也不知道在河水中泡了多久,身体裸露在外地方,还是惨白色。但伤口处都用草药处理了,有局部的地方有发红发炎,没有出现溃烂现象。
回想起丛林中的点点经历,回想起老眼叔、胡子叔他们,眼睛不争气的变红了。
“希望他们都吉人天相。”石一方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简陋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进来一个五六十左右的老汉,也许是常年劳作的原因,只见此人背有点微驼,两鬓已斑白。
老汉来到床前,见睁开眼的石一方,一张沧桑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娃,你终于醒。”
说完用手探了探石一方的额头,说道:“烧终于退了,头几天,烫得厉害。”
“大爷,这是哪?”这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我家!睡了这么久,饿坏了吧?我去弄点吃的。”老汉说完转身,迈开步子,去准备食物了。
“大爷……”石一方还没说完,看着只剩下背影的老汉,苦笑了一下。
由于浑身不能动,只能等着,眼睛呆呆的盯着屋顶。不大一会、这时老汉的声音传来了:“先喝点羊奶,刚挤的,先垫吧垫吧。”
老汉端着一碗鲜奶,用一个木勺,喂到石一方的嘴边,看动作还很熟练,“在你昏迷的这几天,多亏了这羊奶给你吊着。”
一口还有温度的羊奶入肚,石一方顿时感觉人的精神都好了几分。
“想吃啥,大爷给你弄。”老汉见石一方胃口很好,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大爷,麻烦弄点稀粥就可以了。”石一方毕竟跟米老头这么久,基本的医理还是没有丢。空腹太久了,只能以流食慢慢调养。
“不麻烦不麻烦!”老汉连忙道。“哦,对了,你看年纪来了,忘性大。”说完站起身,自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带血的布条,一块木牌和一个耳坠。
“这是你身上唯一剩下的东西了。我给你包扎的时候收起来的。”说完,把布包放在石一方头的旁边。
看着被他取名为一寸的耳坠,石一方难得的露出笑容。但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醒来后就没有感觉到一寸,以为被水冲走了。见到一寸,好像就见到了老朋友,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都开朗了许多。
“娃,咱不多想,慢慢来,先把身体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眼怕他睹物伤神,安慰道。
“嗯,大爷,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