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被他如珠似宝地珍藏着,每当被父亲殴打过后,他都会拿出那张照片,一遍遍抚摸。
等他长大后,那张照片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已经起了毛,拿去过了塑后,纪衡将它放在抽屉深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母亲死而复活了吗?还是她是母亲那边的姐妹?
纪衡心里有太多疑问,却不知道从哪问起。
“杨阿姨是水市人,她在公寓门口开了家花店,据说是为了能看到在榆林上学的儿子。”
虞砚初慢慢的说,她看着眼前眉眼和杨太太有些相似的少年,突然明白了什么。
纪衡总是阴沉的眼睛瞬间发红,但他一句话没说。向虞砚初道谢后,正准备离去。
虞砚初突然叫住他。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纪衡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嗅了嗅——
虞砚初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
她的信息素这么辛辣吗?纪衡耳朵都辣红了。
-
纪衡站在榆林附近一个住宅区的楼下,他没有处理伤口,也没有人为他处理伤口。
他等了很久,从白天等到黑夜,拒绝了好几个小区遛弯的老头老太太的热心帮助。
纪衡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妈妈,他只记得那双干净温暖的手,温馨带着花香的怀抱。
他今天中午就是想问虞砚初那个女人的事情,却没想到结果变成这样。
他任由脑中的思绪四处发散。
一阵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却惊醒了他,他期待又紧张地看向楼道口。
直到坐到了妈妈的家里,纪衡还不可置信,他竟然有妈妈了。
此时,他的妈妈在翻箱倒柜地为自己找医药箱。
他吃着妈妈做的热腾腾的阳春面,热气一阵涌向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面里。
他慌张的捧着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
纪衡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杨太太正给他处理着伤口。
温暖的,带着花香的,属于妈妈的气息向他袭来。
“痛吗?”
杨太太眼眶微红,轻轻的问。
纪衡脸上止不住的微笑。
“不痛,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杨太太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抱着纪衡瘦削的身体。
“傻孩子,当然可以。”
纪衡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杨太太的腿,温柔的杨太太正帮纪衡掏耳朵。
“阿衡,你这是在学校被欺负了?”
纪衡傲娇地哼一声,笑嘻嘻地,“可没有人敢欺负我。”
杨太太听了儿子这骄傲的语气,也不由得一笑。
“是啊,你小时候可是个小霸王!十个佣人都制不住你,喂你吃个饭比登天还难。”
杨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趣事,笑的眯起了眼睛。
纪衡其实想问妈妈为什么离开,为什么父亲告诉他妈妈死了。
但他不敢问,害怕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场面。
他顺着杨太太的话说,“是吗?我小时候这么霸道?”
杨太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好。
纪衡恋恋不舍的坐起身来,杨太太从卧室拿出来一本相册,坐在纪衡身边一页一页讲给他听。
“这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像个小猴子。”
“这是你一岁的时候……”
……
纪衡看着灯光下和声细语跟自己说话的妈妈,觉得像做梦一般。
他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里一个脸色臭臭的小男孩正在喂一个小女孩吃饭。
“就是这张,阿衡。你在家妈妈得追着喂你吃饭,结果到了幼儿园你整天跟着虞家小丫头的身后,上杆子喂人家吃。我记得你还把妈妈的钻石项链偷偷拿走,送给人家,让你念念阿姨连夜送了回来。”
纪衡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杨太太轻轻点了点纪衡的鼻子。
“后来妈妈就把项链送给你念念阿姨当做你的彩礼喽。看到你和砚初都长这么大了,你念念阿姨也该欣慰了。”
纪衡有点迷惑,“砚初?念念阿姨?”
杨太太发现说走了嘴,不论纪衡怎么问都不肯再回答。
纪衡只能换个方式问,“我小时候跟虞砚初认识吗?”
杨太太听了这话,也很奇怪。
“你跟虞家的婚约难道取消了吗?”
“我不是跟虞清指腹为婚吗?”
“虞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