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闪避开了萧清梧的目光,垂着眸子微笑着,却还是不由显现出了一丝局促的神色。
“姐姐怎么可能骗人呢?”朝月笑得温温柔柔,轻声细语道,“许是景漓公子记错了吧。”
萧清梧闻言也笑着点点头,道,“是呢,朝月姐姐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仙子一般的人物,平日里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萧清梧的尾音微微下压,如同亲近之人的絮语一般,却透出几分莫名的诡谲。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朝月不是个蠢人,这样的话她一下子便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来。
朝歌知道她对她投毒的事情。
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仁慈”之人,却舍得杀人。
朝歌这是在嘲讽她。
“前些日子朝歌听一些宫人谈论朝月姐姐的事情,”说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朝月,“有些宫人说是朝月姐姐杀了嘉慧姐姐……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呢。”
“那些人不知道,可我们几个姐妹最是清楚了,”萧清梧有些孩子气地偏了偏脑袋,接着道,“嘉慧姐姐是突发心疾去世的,和朝月姐姐可是半点干系也没有,”
“这样无凭无据的话可真是让人生气——”
“朝月姐姐,”她笑得纯净明媚,“你说是不是?”
朝月干笑了两声,道,“这样不负责任的谣言的确令人恼火,”说着,朝月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许无奈,“嘴长在他们身上,姐姐也管不住,总归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萧清梧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这人倒是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朝月不想和她再谈论这件事,便转移话题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朝歌妹妹为何要为景漓公子改变主意呢?”
她问得似乎漫不经心,但萧清梧闻言眼中却闪逝一道暗芒。
萧清梧面上展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她道,“三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像极了一个怀春的少女。
朝月心中一凉。
谁都知道在苏玦的秋日游湖时景漓就向朝歌坦明过两人的婚约,景漓肯提出这桩旧日的婚约就是说明了他有与朝歌结亲的意愿,如今朝歌也心悦景漓,这岂不是……
她稳了稳心神,还是笑着回道,“要不是妹妹今日告诉了三姐,三姐还真是想不到,若是不知道,便也罢了,但如今妹妹这样说了,三姐也少不得要帮上一把。”
那情真意切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位真心为妹妹考虑的好姐姐。
萧清梧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朝月引着萧清梧坐在了琴架前,款款移动莲步去了一边的八宝格架上拿下来了一本曲谱。
“这本曲谱名唤《秋月》,既简单易学,又独具特色,若是朝歌妹妹学了这支曲子,必能一举赢取景漓公子的青睐。”
她笑得温温柔柔,声音轻缓柔和,有如清泉石上流。
朝歌闻言嘴角的笑意不由又深了两分。
“姐姐的推荐,妹妹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罢,她顿了顿,
“不过朝歌还是想学那一首《战魄》。”
朝月笑容一滞,随即又很快地掩饰去了面上的异常。
“既然朝歌妹妹坚持,那姐姐便听妹妹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