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遭遇了一场“怪异”的染病,闭门谢客了三日。
因请来的郎中都不知如何治这怪病,陆大人已经觉得该交代后事了。午食后,陆大人在榻上哼哼唧唧,一睁眼,瞧见自家那个前些日子还病得起不来身的三姑娘,此时正水灵灵的站在跟前。
陆大人惊讶不已:“春彩,你的染病已好了?”
若星跟在陆春彩身后,轻轻推了一下陆春彩,陆春彩立刻意会,上前跪在榻前,乖巧无比地说道:“父亲,我好了,多亏了菊小娘,郎中说,小娘医术高超,竟知道这是什么病,把我们都给治好了。”
陆大人虚弱地眯起眼睛:“……什么,菊儿知道怎么治?她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吗,如何识得医术?”
陆春彩摆出无辜的表情:“女儿也不知,父亲,您把菊小娘喊来一问便知了。”
陆春彩回头看了一眼若星,若星悄悄在帕子下对她竖起拇指。
陆大人派小厮去凝香轩请菊小娘,菊小娘本已好了七七八八,一听是主君要见他,立刻让冬梅给她上病弱妆,最后是睡在担架上被抬过去的。
“哎哟哎哟——”菊小娘脸色煞白地被抬到陆大人榻前,看起来比陆大人还病得严重。
跟在旁的冬梅掩面哭道:“主君, 我们小娘病得迷糊,一听您要见她,她就是死也要从床上爬起来啊……”
陆大人:“菊儿,你当真还没好?我就说,你那么柔弱不能自理,如何懂医术……”
若星眼见着,那昏庸的陆大人已然又要昏头,无奈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忽然喊叫道:“有蜚蠊啊!”
蜚蠊?!
菊小娘吓得惊坐起,从担架上跳了下去,惊慌失措地跳到冬梅身上,“哪里,哪里!我最怕蜚蠊了!”
看着如此活蹦乱跳的菊小娘,陆大人刚刚因怜惜而张开的嘴巴,到底是没合回去。
若星趁机让春小娘把神医带来陆大人面前,那神医说了陆家的病情后,亮出了一块牌子。
陆大人久经朝堂,一眼就知,那是御医院的牌子。
一顿好生盘问下,菊小娘和盘托出,她生怕被陆大人厌弃,把所有事都推到了灵动坊的李香灵司长头上,陆大人气得当即昏迷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连夜让小厮把李司长抬回灵动坊门口。
在神医和其他郎中的调理下,不出三日,陆家上下已经好全了。
陆大人要重金酬谢,但神医并不接受,十分淡泊道:“老朽早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不需要那些身外物。”
若星和春小娘送神医上马车,到了门口,神医回看了一眼若星,最后讳莫如深笑了笑,对春小娘道:“当初,是这位姑娘千辛万苦找到我来的,若想感谢我,不如感谢这位姑娘。”
春小娘自是明白,若星这个姑娘不居功自傲,反而处处实在,她对神医欠身福礼,诚心诚意说:“神医放心,我定会好生对待若星姑娘。”
若星见神医要上马车,心中犹豫着问道:“神医,您……您认识一个叫江白曜的人吗?”
神医身形一顿,不置可否,只是向她慈爱一笑,“若星姑娘,老朽很多事听不到,看不见,说不了,请您保重。”
若星点点头,再三对神医道谢。
刚才那一问,她并不是心血来潮,只是……每一次都恰巧在她最困难时出现的人,这世间,除了江白曜,不会有别人了。
陆宅重回安宁之后,两个姑娘的及笄宴成了头等大事,如今没了忠义伯爵大娘子,也没了灵动坊,在春小娘的极力推荐下,且陆春彩的宴席已经备了一半,若星和盛宁四司成了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