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温笑道:“昨日在写排办单时,我想起三姑娘如花如树般灵动,才有了如此想法,我也觉得唯有此最适合三姑娘。”
春小娘满意地点头,过了良久,却是愁道:“银钱只需再筹一筹便是,只是,那二姑娘灼彩的加笄正宾请来了忠义伯爵府大娘子,那可是天上的人物,我们家春彩要请谁做正宾,才能不落人后啊……”
若星温声说:“这个,我也早已想好了,春姨娘觉得,就找陆府的当家主母来做正宾如何?”
春小娘吓了一跳,女子及笄礼上最重要的一环,是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来担任正宾,为小女子加笄祝辞,可找当家大娘子来为庶女做正宾,只怕……
“只怕我家大娘子不肯。”春小娘面露难色,“我家大娘子恨我们这些妾室还来不及,怎会为我的女儿加笄……”
若星说:“不会不肯的,我听说,陆知州的大娘子是出了名的贤德,陆大人名声也极好,扬州城谁能不夸?三姑娘是家中幼女,想必贤德的大娘子定然会十分乐意为她加笄的,传出去了也是一桩佳话。”
若星短短几句话,一下点醒了春小娘,大娘子虽不喜欢家中这些妾室,但更不喜欢被人嚼舌根,坏了贤德的名声。
春小娘恍然站起来:“姑娘说的我都懂了,那我明日就去和大娘子提一提这件事。”
“姨娘先别忙。”若星弯着眉眼,极是温善的牵引春小娘的思路,“我们做宴既要顾及陆家许多人,不妨先讲讲其他两位姑娘的及笄宴规格,我们听一听,再做详尽的打算。”
春小娘又坐回去了,此时才想起来让女使给众人上果子蜜饯,把珍藏的茶也拿出来,她亲自给几个姑娘点茶。
春小娘用碾罗将烤干的茶饼细细碾碎成粉,回想着家中嫡女的及笄宴:“家中大姑娘墨彩因为是嫡女 ,规格是最高的,正宾是我们主君特意去请安远伯爵府的伯爵大娘子来做的,只因大姑娘才识出众,那伯爵府的庶四公子到扬州城游玩时看上了大姑娘,有意提亲,我们主君又仕途正好,伯爵娘子便允了,给大姑娘加的笄,是许嫁笄,宴席用到的各项物什,也都是家中的好东西,主君为此请来了扬州城最好的四司灵动坊。”
提到灵动坊,若星几个姑娘都面色微妙起来,尤其是那个头衔“扬州城最好的四司”,顾泱泱嗤之以鼻!
春小娘静静等待煮水,叹了口气,继续道:“二姑娘灼彩的小娘菊小娘,正得主君宠爱,这菊小娘也不知道吹了什么枕头风,竟让主君亲自开口去请在扬州游玩的忠义伯爵府大娘子,那位大娘子和主君家有一些亲带关系,忠义伯爵府如今朝堂上式微,许是需要主君走动一二,为了一个庶女的及笄礼,竟真叫主君说动了,现下,又为灼彩备了一份不低于大姑娘的宴席用物,请了灵动坊的四司来。”
说到这里,春小娘手一抖,点坏了一杯茶,她却没有察觉,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茶筅:“唯独我的女儿,主君问都不问,只交由我自己去办,也未说要给春彩置办宴席用度,大娘子拨下来的银钱,不够请什么好的四司,春彩本就不受宠,及笄宴若是再平淡办过去,往后更是不会叫主君想起来有这个女儿了……”
若星仿佛能感觉到春小娘的悲切,这世道,即便是官眷女子,也是在家中主君手下讨生活罢了,陆春彩不争不抢,就是对她们这些四司的人,都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客气,不受宠的孩子,和孤儿有什么区别……
“陆大人肯定也是疼三姑娘的,姨娘莫太往心里去,伤了身子。”若星宽慰了几句,进入正题,“不如……找个陆大人在大娘子房里的机会,您去做一场戏给陆大人看如何?”
春小娘不解:“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