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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司学堂

若星觉得自己在做梦。

清早一醒睁开眼睛,只见头顶的风景再不是之前那简朴粗粝的木头横梁,而是变成了软绮罗帐的红漆木榻,鼻息中钻入隐隐的清香,她吸了吸鼻子,一碗梅子金杏粥已然出现在鼻梁下。

“快些用朝食,四司学堂马上就要上课了。”柳雨一手将她从床上拖起来,一手将粥推到她手里,自顾自起身去洗漱换衣。

若星还懵着,但粥食在前,万事没有趁热赏味重要,她抱着碗开始埋头苦吃,边小心将抓在手心的手帕藏在了里衣中。

那边的柳雨挑了一身碧玉色海棠暗绣云锦长裙换上,打开红木箱柜,露出一整箱不同样式的荷包香囊饰品来,看得若星都不吃了,满脸好奇望着那些个饰品。

踌蹰了一会儿,柳雨最终挑了一个秋兰香囊压裙,又挑了好一会儿簪子,在脸上精致地涂脂抹粉。

等柳雨弄完,身边已经站着一个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的小丫头,久等她多时了。

柳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若星,皱着柳叶眉:”一身粗布麻衣,怎好去学堂?”

若星摸了摸粗糙的衣角,睁着清亮的大眼睛说:“我平日里就这样穿,姐姐,你别看是麻布衣,其实我每晚都会洗了晒干再穿的,很干净。”

“谁说你不干净了!”柳雨一把将她抓过去,麻利地给她换了一身淡色云锦素衣,再给她梳了个发髻,其间发现,这小姑娘头发打结得要命,“哎呀呀,平时都是谁给你梳的发髻?怎么这么凌乱!”

若星依旧亮晶晶一笑,呆萌萌的,一点没有羞愧的模样:“两个月没梳了,我娘不在,我不会梳,姐姐你手真巧。”

柳雨登时不说话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手上轻着力气给她将头发梳整齐,弄了个对齐的发髻,这才满意了。

若星不解:“姐姐,你刚刚说要去什么学堂?”

柳雨:“自然是我们玲珑四司的学堂,你不知道啊,昨日姑母已经许诺,让你去学堂做学徒了。”

若星一怔,学徒?!那不就是顾泱泱说的,未来可以变成富人的那个身份么?

柳雨给她拿了个装书用的布袋子跨身上,一看时辰快到了,拉着她就往学堂跑去。

两人从柳雨的房间出来,飞奔过一个石影照壁的长廊,眼前忽地一片开阔,一片波光透亮的湖面闯入眼帘,几间雅致的院子依湖而建,四周繁花紧簇,幽静清雅,若星平日只在宋娘子后院做杂活,从不在苑里走动,这是她第一回看到玲珑苑的其他地方。

柳雨拉着她飞奔跑进其中一间挂着“玲珑学堂”牌匾的院子,气喘吁吁停在门口,对着堂上的人鞠躬:“女先生,今日因带新学子入学,迟到半刻,请轻罚。”

女先生握着书卷,抬眸看了若星一眼,并不多言,一挥手让她们进去了。

若星随着柳雨走到后排,就见顾泱泱言笑晏晏冲她招手,若星走到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顾泱泱伸手抱拳,竟是对她作了一个揖,“小若星,听说你在白家的观星宴上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姑母都直接说,让你挑一个司随意进,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普通学徒,想从粗使丫头进四司学堂,那可是要考试的。”

若星歪着脑袋去看顾泱泱的书本,从包里翻出一本“算学”来摊开,她看不懂书本上画的什么,也用气音小声和顾泱泱说话:“宋娘子当真许我来这里当学徒了吗?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

“那有什么的,既然进来了,那就是姑母觉得你有天赋,你就好好受着就行。”顾泱泱伸出食指,“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一个问题,一文钱就够了。”

若星还想问什么,这下立刻闭嘴了,一文钱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巨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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