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芙宁娜而言,下定决心亲自上阵调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枫丹的形势却让她在此刻产生首尾难顾的忧虑。
接连的变故让一直以来风平浪静的枫丹居民们有了诸多不好的猜测,在这个时候他们很需要芙宁娜这位曾经在灾后到处巡查鼓励民众的神明再度出山。
可抚慰民心与拯救提瓦特,于芙宁娜而言都是同等重要的大事。
当她正为分身乏术而烦恼的时候,谢贝蕾妲小姐却一脸犹豫地走进了房间:“芙宁娜大人......”
“嗯?怎么了?”
“这里有一封从至冬寄过来的信,署名是奥蒂莱·吉约丹。因为商会那边出了不少乱子,最近才将这封信找了出来......”
芙宁娜回过头来,审视着谢贝蕾妲小姐头上的白色信封——在那刺眼的白色中,奥蒂莱·吉约丹这个名字异常突出。
“奥蒂莱......”
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复杂的情绪一下涌上了心头,芙宁娜有些恍惚地想起了那张脸。
无论是当年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参加审判时的惊鸿亮相,亦或是到枫丹科学院进行视察时展现出的顾全大局,都曾让芙宁娜在心底对她有过一些期待。
但那些飘渺如烟的期待又怎么承载得住芙洛丽的遇险和薇莉娅的离世呢?
芙宁娜抓起信封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纯白色的信封上顿时多了几道皱褶。她并不在意此时不够优雅的举动,粗暴地打开信封取出了信纸。
只是粗略地扫过两行,芙宁娜便直接将信纸捏成了碎屑,随即以元素力将其化作一滩污水。
这封信的内容无非是奥蒂莱对这次事件的忏悔罢了,可芙宁娜压根不需要她的忏悔与道歉。
毕竟要达成目的方法和手段有很多种,可奥蒂莱偏偏选择铤而走险......像这种不惜以他人性命为代价都要达到自己目的的人,一向博爱的芙宁娜压根无法原谅。
*
就像回应了芙宁娜对这份歉意的抗拒一般,冰原上呼啸而过的风霎那间变得更为凛冽,一个女人正握着手中的冰系神之眼逆着风雪艰难地向前走着......
“即使是拥有了神之眼,在旧伤复发的当下还是寸步难行啊......”
那无奈的叹息在阵阵寒风中沉默,唯有那孤独又沉重的脚印在这片寂静无人的冰原中留下了痕迹。
然而,这份在当事人看来的隐秘旅程早已被旁观者收入眼中。
“报告长官,有人正从东南方向徒步接近研究所!对方现在距离我们大约五百米!请指示!”
哨站里突然响起的这一声洪亮嗓音让众人纷纷聚了过来,“什么?这种鬼地方真的能看见活人?”
“真的是人吗?你可别看错了!”
“那当然!虽然已经大半年没见到过人影了,但我很肯定那一定是人!”
士兵们都拿起望远镜朝着东南方向看去,此时他们的组长才终于从另一个哨岗上走过来:“是你们这边发现了可疑分子?”
一看到领导,本来还在推搡吵闹的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让开了位置向组长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报告长官,可疑份子在这个方向,大约五百米左右。”
组长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看向了哨兵所指的方向,随后便转身下达命令:“雪狼小队,去把那位可疑份子抓过来,关到研究所地下的监狱里。”
哨岗外的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尔乔姆上尉,抓人是没问题可关进监狱的话......”
看着老友有些古怪的脸色,阿尔乔姆不解地皱了皱眉,“怎么...监狱出什么问题了?”
“唉,只是......现在的监狱里已经没有空牢房了。”
听到这个回答,阿尔乔姆眼中的震惊只是轻飘飘地掠过,随即心情便恢复了平静:“这次又是谁犯事了?”
男子没说话,反倒是安静的士兵们传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听说是伊露儿小姐。”
“她?她不是上个月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吗?怎么又......”
得到答案的阿尔乔姆顾不得计较这个答案的来源,他的心中既是困惑又是无奈,连说出来的话语也缺少了几分威严。
男子苦笑着为目前的现状进行解释,可他那沮丧的语气也实实在在地打击了士兵们的心情:“听说近期的研究都不太顺利,木偶大人又将达不到要求的研究员关到了监狱里......”
尽管早已习惯了研究所这种窒息的氛围,但阿尔乔姆心中的烦闷还是难以纾解。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感慨道:“唉,再这么折腾下去,研究所里还有多少能用的研究员?”
对于阿尔乔姆的低语,哨站的士兵们非常一致地保持着沉默,唯有归属雪狼小队的男子有勇气接话:“比起这个,我们不如想想研究所会在哪里新建监狱吧......”
听到这带着苦笑的调侃,阿尔乔姆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阿列克谢!”
被叫到的男子先是一惊,随后便从阿尔乔姆的双眸中窥探到了军人的较真。他很明白,自己方才的调侃确实对现今研究所的负责人大为不敬。
虽然这位突然上任的执行官并不是至冬人,也没有在初次见面时就给他们立规矩,可她终究是得到女皇认证的特殊存在。
阿列克谢收起自己心中的小情绪,平静地开口认错:“是我失言了,请上尉处罚。”
此时,看到老友领会自己意思的阿尔乔姆松了一口气,随即便一本正经地下达了指令。
“带着你的雪狼小队去将可疑分子抓回来!半个小时内完成就算你将功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