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虽然是郕王府的奴才,但他是朱见济的贴身随侍,自然不会惧怕区区几个皇宫侍卫,大声道:“这是郕王世子,要进宫拜见吴太妃,还不快派人引路!”
几名皇宫侍卫立刻抽出刀道:“可有旨意?”
张永看向怀里的朱见济,朱见济见状,从怀里摸出一张拜帖,稚声道:“此乃郕王的拜帖,上面有郕王印信,派个人过来查看。”
一名侍卫收起长刀,迈步走过来,从张永手中接过拜帖翻开查看。
果然,郕王的大印明晃晃地盖在了上面。
侍卫点点头,问道:“这个印信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这个字迹......”
“字迹怎么了?”张永厉声道:“重点不是字迹,是内容,上面已经写清楚了,吴太妃思念孙儿,特召郕王世子朱见济入宫觐见,你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郕王世子会对太妃不利吗?”
侍卫有些尴尬,张永怀里的那个小娃娃明显不可能做什么,对太妃不利更不可能,不过这个字迹实在是太丑了一点,虽然印信是真的,但是他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朱见济这时候奶声奶气地呵斥道:“你个废物,你只要确认那个印信是不是真的就行了,我是郕王世子,想去哪里去不得,还需要伪造王命不成?”
侍卫想了想,感觉朱见济说得也对,他一个身份尊贵的小娃娃,整个天下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于是点头说道:“那世子请稍待,我这就去通传。”
朱见济这时候却是搂着张永的脖子叫道:“张永,你不是说皇宫侍卫都是官宦子弟吗?怎么这么磨蹭,我都快冻死了。”
张永用力搂了搂朱见济,对着侍卫道:“这位大人,要不你带世子殿下入宫吧,直接交给宫里的公公,我在这里等着。”
侍卫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张永,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小娃娃,无力地点点头,道:“好吧,那就请世子殿下和末将一起进宫,我找一位宫内的公公带你去后宫。”
“这就对了嘛!”朱见济松开张永,直接窜到地上,拉起侍卫的腿裙就往宫里走,不过他力气太小,侍卫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他压根拉不住,于是拉下脸生气道:“怎么?你想阻碍我见太妃奶奶?”
侍卫无奈苦笑,只得拉起朱见济的小手向着宫门处走去。
等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宦官从宫门内走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站在门口处避风的朱见济,连忙靠过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怎么来了?太妃这几日可是又念叨您好些次了呢!”
朱见济不认识他,不过明显这个宦官认识朱见济,宫门口的侍卫验过他的腰牌的确是吴太妃宫中的,于是将朱见济交给他,这位的确是小祖宗,难伺候得很,光是这小半个时辰,感觉他就问了自己好多个问题,而且还都是他不能回答的,例如这次皇伯父是不是要亲征啊,走的哪条路线啊,都带了什么人,你去不去啊,甚至还问自己,要是皇伯父败了,自己是打算战死沙场还是丢下其他人逃命,尼玛,这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接话的吗?但凡泄露出去一点,自己估计就得去辽东苦熬了,当然,也有可能去西南云贵那面,听说麓川那面也没打完呢!
朱见济跟着宦官走进了皇宫,问道:“这位公公,你叫什么名字啊?”
宦官连忙停住脚步,躬身回答道:“回小殿下的话,奴才叫潘兴。”
朱见济点点头,继续问道:“在宫中几年了?”
潘兴回答道:“奴才自幼入宫,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
“都三十年了啊!”朱见济问道:“你在寿安宫中坐到什么位置了?”
潘兴躬身答道:“奴才愚钝,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黄门。”
“普通宦官啊!那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了。”朱见济的小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和歉疚。
潘兴有些疑惑,不明白朱见济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出声问道:“小殿下为何说奴才要吃苦头?”
朱见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突然叫道:“潘兴,我要撒尿。”
潘兴一愣,这里是隆宗门,旁边的仁寿宫是太皇太后孙氏的居所,出了隆宗门则是前朝三大殿之一的谨身殿,哪里来的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