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第二日一早,傅定就着手差人去查了。
自然是个方便都深入的查。
所以,很快,就查到了些消息来。
当暗卫把搜寻到的消息递送到傅定手中,傅定展开来看过后,倒是陷入了沉思中。
原来在三十年前,如今的这位广阳侯夫人乔氏,同如今朝中正炙手可热的这位金大将军,竟有过些不可告人的过往。
或许,也不能用“不可告人”这几个字来形容。那时候的他们,不过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正青春懵懂,为爱疯狂,也情有可原。
可如今,两个人都已年近半百,且这乔夫人还早有了家室,儿孙满堂……若这个年纪再如从前般疯狂,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若他们只是市井里的莽汉和妇人,傅定自然不会管这么多。但正如妻子所说,他们二位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真东窗事发,未必不会影响朝纲。
甚至,傅定现在怀疑那邵景峰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正因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那日才故意设下的那个局。宴请朝中一些同僚叙旧不过是幌子,真正目的,其实是想给那二位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如果情况真如他所猜测这样的话,那么,若邵景峰见那二位迟迟无动作,必然会再次出招。
这样想着,傅定便等等不及了,立刻差人去金将军府递了话,约金将军单独相见。
金将军府,傅定差去的人此刻正站金将军面前,金将军似不敢相信般,又再问了一遍:“你说你家主人是谁?”
那小厮道:“陛下亲封汝阳郡王。”
傅定汝阳郡王的名号,在上京城里,甚至是在整个大夏王朝,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金将军之所以让面前小厮再说一遍,不是不知道汝阳郡王名号,而是,他不太敢信这汝阳郡王会单独找自己。
自己入京也有一阵子,给自己设宴,邀请自己吃饭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位汝阳郡王,却从未在其中过。
原以为,他会是多么特殊的一个存在,没想到,竟也这般的随波逐流。
不是不想拉拢自己,不过是没到时候而已。
所以,金将军只是轻哼一声,直接拒绝说:“你回去告诉郡王殿下,就说有什么话明日早朝后再说也行,无需暗中相见,如此这般的见不得人。”
那小厮微愣了下,之后才又按着主子交代的又提了个人:“那……若是广阳侯也在呢?”
“你说什么?”金将军突然脸色大变,目光凶狠的朝这小厮望来。甚至,双手也下意识攥紧成拳,恨不能下一刻就朝小厮掐过来。
小厮也没想到,按着主子吩咐的提了句“广阳侯”,这位金将军竟就激动成这样。
看着他这副模样,倒还挺吓唬人的。
于是小厮赶紧垂了首,不敢再看金将军脸色,更是鼓足了勇气才又说:“我家主人说的,他说,如果将军您不答应赴约,就提一句‘广阳侯’,他还说,之前已经有人用这招数请动过将军了,他想他提的话,肯定也可以。”
广阳侯不是重点,重点是广阳侯夫人。而傅定只让小厮提广阳侯,没让提广阳侯夫人,就是留了底线。但即便如此,也足够暗示到他金大将军了。
金将军目光快速流转,似是这才幡然醒悟般。原来之前的那次筵席,他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只是那件事实在隐秘,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如今,又是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要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若此事只是牵扯到他一人,他无所畏惧,就算东窗事发,他根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关键是,万一哪一日被捅破,影响到的,是她的名声。
她若真因为而丢了名声,日后,要她如何再存活于这世间。
他不能自私,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于她的名声不顾。
所以,再朝小厮看过来时,金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道:“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会如约而至。”
“多谢将军。”小厮也终于松了口气。
回去后,小厮立刻一五一十的把方才在金将军府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自己主子知道。
傅定听后点头,嘴上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后,便打发了那小厮下去。
但心里却想,果然,事实果真如此。
傅定宴请的金将军,自然先到。
但金将军也很守时,踩着时间点到的傅定所定的包厢。
但他来,却不是吃饭的,而是要把一切事实真相弄清楚的。
所以一进入到包厢,确定门已关紧后,金将军便直接问:“郡王殿下何意?”
傅定却没吊着他,故意卖关子不说,只是起身来迎,郑重严肃着邀请他:“将军先坐,坐下来慢慢说。”
见傅定态度诚恳,金将军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先坐了下来。
傅定这才说:“今日以那样的方式将将军请来说话,实在抱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晚辈也是迫不得已。”
这会儿金将军已经冷静了下来,自然更是把傅定的话听了进去。
所以,接下来,他的态度自然也好了些。
“郡王殿下怎知道的此事?”金将军话也问得直接,并未拐弯抹角,甚至紧接着又问,“那么在这件事情上,郡王殿下是敌是友?”不必说,那件事上,那邵景峰肯定是敌人。
若非如此,他必然不会像那天那样做。
经过傅定一番点播后,金大将军也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原来那日所谓的筵席,于他金止礼来说,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