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柴兴隆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前面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叫牛家镇,镇子不算大,镇民也不算多,正好现在日正当午,天气还算暖和一些。
由于一行人足足有三十余人,刚进镇子,就引起了路人与居民的侧目,他们也有些疑惑,见这里面女人居多,而且还都是颇有姿色的美貌女子,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柴如意与其他女子见惯了这种男人的眼光,不以为然,但是却害苦了柴兴隆。毕竟路断仇交代过,尽量绕开人多的地方走,以防会引人注目,而且也会惹起官家的注意。
柴兴隆见这里的村民大多都是粗布麻衣打扮,心想这种贫瘠小镇,别说马车了,有几匹马就不错了。
见周围的人慢慢向着自己聚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人群中有一位老者疑惑的问道:“各位公子小姐,这是从哪来啊?”
柴兴隆故作镇定,笑道:“我们从扬州城逃难出来的,那里遭了灾,没有活路了,就一同结伴的出来逃荒了。”
“哦……”那老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这里也听说那边没粮食吃了,可是被老天爷给害苦了……”
“老爷子说的是,唉!天知道哪里还有活路啊。”柴兴隆见老者不疑有他,就顺着话茬接了下去,随后问道:“老人家,您看,我们这群人风餐露宿已经有半月有余了,脚上实在辛苦难耐,敢问老人家,这里哪里有卖马车的?”
那老人笑道:“哈哈,我们这里叫做牛家镇,不瞒你说啊,镇上的人都穷啊,平时没有什么营生,前阵子是有些马来着,可惜啊,都被那边山上的山寨给抢走了。”
柴兴隆疑惑问道:“有匪作乱,那官府不管吗?”
老人摇头叹气道:“谁说不是啊,可惜那些当官的,还不如那些山寨里的强人啊……”
柴兴隆有些哑然,问道:“老人家,这话怎么说?”
老人苦笑道:“前两年啊,富阳县派人也下来过这里,他们来啊,也不是为了剿匪,而是来为朝廷收赋税的,交的可多了,我们牛家镇的人啊被逼的都没活路了……后来他们被那山上的强人给打跑了,之后就没有人再来过了。”
柴兴隆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山上的强人为何要帮你们呢?”
那老人没说话,从人群里又出来一个中年人,义愤填膺道:“他们靠打家劫舍生活,若是我们被朝廷收光了,他们打劫谁啊?”这个人说的虽然话糙,但是也是有理,那人继续道:“我劝你们啊,也别再往前走了,路过那座山啊,少不了被拦路打劫,到时候这么些漂亮姑娘,岂不全被强撸了去?”
那老者也点头附和:“是啊,那边的强人也非常不好惹啊。”
柴兴隆这边的女子面面相觑,心里甚是担忧,但柴兴隆说过,尽量让她们少说话,本来就长得美,一说那甜腻腻的话,可会惹出不少麻烦。
柴兴隆感激道:“多谢老人家提醒了,可是在下这群人,都是去往杭州府投靠亲戚,那里应该是必经之路了。”
那老人思索道:“去那里也不是不可以,那里的山上立了一条规矩,过路需要交买路钱,一个人二十两银子,老头子我看你们也有三十多人,至少要有七百两银子才能安然无恙啊。”
柴兴隆心想,只要有规矩,就有办法了,银两不是问题,自己还是不缺的,只要能保住命,到杭州后,凭借他的本事,不愁赚不到银子,笑道:“老人家,钱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保全我们的性命就成。”
那老者见柴兴隆为人豁达开明,指着南边说道:“往南,离这里有十里地外,有个大夫,他的医术很好,所以有很多客商啊,都去他那里瞧病,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车马可以代行……”
“大夫?”柴兴隆心想,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就算有大夫,也不见得高明,就问道:“那大夫医术真的很好?”
“是啊,是啊……”那些人群里有的人纷纷应和,那老人笑着解释道:“其实啊,那山上的强人不伤我们这里人的性命,跟那位大夫也有关系啊。”
“哦?”柴兴隆疑惑不解的问道:“跟大夫有何关系啊?”
那老人笑道:“听说啊,有一年,那山上的二当家,受了严重的刀伤,后来就把那个大夫给抓走了,没几日,那些山上的人高兴的把他送了回来,还送了很多银子给他,他没收,他只说,以后抢劫归抢劫,但是不能害人性命,那山寨的人啊也都答应了。”
柴兴隆听的也是心里暗暗点头,先不说这个大夫医术是不是很高明,单就给强盗立规矩这一点,就非常令人敬佩,柴兴隆问道:“那这大夫叫什么名字?”
那老人道:“叫什么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喊他“大药葫”!”
“大药葫?”柴兴隆念叨了一遍,心想这称呼好生奇怪,不觉问道:“你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老人摇头道:“这个不知道哇,只知道他姓胡,自从他到那片荒草野地住下后,就开始背着他的药匣子在镇上给人瞧病了,孩童们见他除了背着药匣子,腰间还拴着一个大葫芦,所以就喊他“大药葫”了,他也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啊,久而久之,就喊顺口了,这是个大好人啊,谁家有病人啊,不管有钱没钱,他都给瞧,只要管顿饭就好了。”
柴兴隆心里的敬佩更是油然而生,感叹道:“现在这世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仁义大夫,真的是人间幸事啊……”
“之后啊,他的医术在方圆百里都出了名了,以至于外乡的人,都不辞辛苦而来啊,路过那个山头的时候,只要一人给二十两白银就能过来了,后来那山上的强人从这些客商们手里得到了钱财,就很少来我们镇上抢东西了,前些日子他们需要马匹,就把村里仅有的几匹马,都给骑走了……”那老人显然是个话痨,再说下去,估计连上辈子的事都说出来了,柴兴隆赶紧尴尬的笑道:“老人家,我们这就去那边找那个什么“大药葫。”说完,就招呼匡威海他们赶紧离开,再耽搁下去,害怕会出乱子,因为他看出那些人里有的眼神直往那群姑娘身上瞄,眼里的贪婪都快写在脸上了。
那老人还想继续再说,见人家要走,也不好再说话了,只是叮嘱要小心,柴兴隆谢过之后,一群人就开始向着南边行去,路上的杂草重生,野蛮生长着,也无人打理,这时没有外人了,一群女人又开始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正如那老人所说,也就走了约摸十来里地,远远看去,前方有几间别致的茅草屋模样,用竹竿小栅栏围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外面三三两两停着些马车,还有一些马吃着地上的野草。
柴兴隆对匡威海说道:“老管家,看来那老人家说的没差,这里确实有马车,只不过都是别人的,不知道能不能卖给咱们。”
“很难!这些马车都是来看病就医来的,不可能卖给咱们。”匡威海说的一点不错,毕竟这些看病的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