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雨意朦胧。
此时刚过晌午,澹台元序的小院。
扶风榭中一座朱红的亭子下,澹台元序微靠着栏杆发愣,旁边是她先前从屋中搬出来晒太阳的花花草草。
晒了还没半个时辰,便下起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倾泻而下,蒙在眼前的一片水雾中,一道撑着油纸伞的身影匆匆进来,又匆匆从眼前走过。
青色油纸伞下,扎着挂耳髻的小丫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澹台元序看着那道身影过去,突然回神:“阿意。”
她唤了一声,雨中撑着油纸伞的小丫鬟停住脚步,循声望来就看到了站在长亭下的身影,看着澹台元序时的一双眸子从无神又变得焕发光彩。
亭下,阿意收了油纸伞,甩了甩裙摆上的雨珠:“郡主。”
“怎么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阿意从怀中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她。
请柬干爽,并没有沾上雨水。
“是祁王府的请柬,邀请您参加几日后的秋菊宴,还是祁王爷身边的宦官亲自送来的,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搞的大张旗鼓的,这下可好,不出今日小半个京城都得知道祁王邀请您参加宴会的事了。”
话罢,阿意不满的嘟嘴:“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祁王爷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差点娶了澹台元序的那位四皇子。
私下里这般议论一位亲王本是大罪,但因着澹台元序与那位祁王爷并不对付,阿意因此逃过十几次死罪。
“秋菊宴?他搞得这么阵仗,肯定是另有目的,不然不会闹这一出。”澹台元序轻笑。
“这次您再不去,是不是不行了?”
阿意气恼:“这个祁王爷也真是的,郡主你都拒绝他这么多次了,他怎么还这么纠缠不休,之前没人知道祁王爷请您,您不去没人知道,这次不去的话,京城中不知道又要传些什么了。”
“之前传的都够邪乎的了,这回岂不是……”小丫鬟愤怒叉腰。
先帝在世时,因为当年皇子夺嫡一事,祁王对定北王府一直抱有敌意,与小郡主更是水火不容,这几年祁王凡是在京中设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都让人送请柬到定北王府上。
每一次,澹台元序都是充耳不闻。
又似乎是一种默契,小郡主虽接了帖子,但每次都不会到场,而祁王爷也从未给她留过位置。
只是相比之前只有二人知道的相邀不同,这次竟然如此大张旗鼓。
若说这次与先前的差别,或许就是,这一次当今天子位上的不再是先帝,而是祁王一母同胞的兄长。
阿意很急,而作为当事者的澹台元序却一副姿态悠闲的样子:“这次他就算没有这般大张旗鼓,我也肯定要去。”
“欸?”还在气恼中的阿意闻言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刚才的怒意应不应该,不过郡主的事情她是不敢过问的。
“那郡主,需要让人去一趟祁王府吗?”
“不用,那位王爷知道给我留位置。”
“哦。”阿意垂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澹台元序起身,正要走开时,阿意叫住了她:“郡主你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