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留白,让他自行体会其中深意。
一个时辰过去,已经到了午时,定北王爷却还是没有回来。
澹台元序命人将午膳送到鹤望兰,歇息了一个时辰有余的谢兰时幽幽转醒,用过午膳之后,便坐在院中开始看书。
又是三个时辰过去,天边已经泛起一抹落日橘红的霞光,王府上却仍没有下人来禀报。
坐在石桌边的谢兰时看着手边那一杯已经放凉的茶水,放下书籍起身。
“中书。”
“公子?”屋中的徐中书听到声音,从窗口探出一个脑袋来。
“跟我去看看。”
“是。
……
王府正苑之中,定北王住处。
落日的霞光透过雕花木窗照在一把被擦的雪亮的刀上,而握着刀的是一个皱纹深刻的手掌。
一身朱红蟒袍,两鬓略有斑白的定北王将手中擦拭的刀插入刀鞘之中,微笑着看眼前的女儿。
“阿序,想什么呢?”他慈眉善目的笑着,这位在北境威名赫赫的定北王,面对唯一的小女儿,是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温和神态。
旁侧,同样一身红衣的澹台元序手托着半边脸颊,静静看着父亲的动作,听到父亲出声她终于抬头,眉间一抹淡淡的忧愁似乎难以晕开。
“阿爹,您要南下了吗?”
“被你猜到了。”
定北王向后微靠,惊讶于女儿竟会问出此事:“难怪,南疆这次闹得动静不小,你听说了也很正常。”
“您要亲自带兵吗?”
“嗯?不然呢?”
闻言,澹台元序抿唇沉默不语。
“舍不得爹爹?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任性。”
“我没有。”
“先帝临终前托付我守好大梁的江山,陛下刚登基不久,如今在朝中也没有能完全信任的武将,能让圣上没有顾虑交付兵权的便只有爹爹了,这还要托你的福。”
澹台元序沉默,所谓托她的福和两年前发生的事有关。
定北王看着女儿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哄着解释。
但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此番必是他率军南下的重要原因。
几年前,在边境与南疆交战,率军的将领正是他,他与南疆军队交手数次,熟悉南疆的行军习惯,如今更是正值壮年。
但若真的要从满朝文武中再挑出几个此番可以胜任元帅的,满打满算还有两个。
如今的御国大将军盛元启,谢骁战死之后守国之南门。
几年前,因盛元启称病养伤,才有他领军南下。
至于另一位,便是他的长子长越。
可惜……
此刻位高权重的王爷眸中情绪难眀,似有愧疚,似有悲痛。
“爹。”
澹台元序轻唤一声。
定北王起身,脸上展出一抹笑意,如同一直以来的那般,抬手揉了揉澹台元序的脑袋:“无须担心。”
澹台元序其实已经十八了,却还是被定北王爷当做小姑娘看待。
“您什么时候启程?”澹台元序仰头看着父亲。
“国师算过了,明日天晴,万里无云,最是适合行军,所以就明日。”
定北王摸索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把刀,这是一柄重刀,常人难以挥动,可他用着仍然如同年轻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