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赵君珩厉眸睨去,小童蓦而噤声。
不经意间,蓁蓁发现男人的耳后根微微红了...
不是,他该不会是...在害臊?!
心头一软,她忽然就不气了。珍而重之地将玉梳子放入湖色缎茉莉荷包,与他送的九曲玲珑玉珠放在一起。
她小心收紧束口。
心道:这男人也真是的,正儿八经的琥珀桃花坠子不还给我,不着边际的宝贝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送!
赵君珩自不知她的腹诽。
他低眸凝睇着她,十指细长娇嫩,漂亮得似白玉雕成的,手背上小涡圆圆的,实在赏心悦目。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过去,修长的指尖插进她荷包下悬挂的散乱流苏中,勾缠梳理开,轻拢抚平,最后停顿了下,才抽回手。
习武之人的手骨骼坚硬,即便感觉到男人刻意放轻了力道,蓁蓁仍无法忽略被他指腹擦过之处的异样。
她双靥酡红,似娇似嗔地瞪他一眼,再垂下眸,眼睫颤动不休。
赵君珩眉目舒展地看着她,眼中清光融融,俱是宠溺。
“铛!铛!铛!”
又过小半时辰,白玉镂雕芦雁纹挂饰、青玉桃式盒、芙蓉石戒、翡翠如意等珍宝接踵而来,被汴京贵妇们相继拍下。
眼见日头渐渐西斜,众人终于迎来了今日的压轴之宝—“冰白玉带銙”。
只听得一道激动人心的“铛铛”之声后,未几,载着玉带銙的水晶盏顺流而下。
水声清冽,如鸣环佩,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只见那带銙雕工精湛,色泽通透,凝脂般的白腻。
估摸着没有个十五二十万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玉带銙,着实被惊艳住了。
“玉梳赠美人,带銙赠俊郎。带銙寓意将心爱男子牢牢套住之意。”掌柜适时地开腔,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
赵君珩轻敲着矮几的长指一顿。
秦子羡亦是眸子微动,目光越过方晏清与赵淑仪一触,却见对方那不胜娇羞的美靥上,一双眸子竟隐隐燃起了竞争之欲。
那水晶盏飘过了秦子羡...
又越过几个贵妇...
眼看着将要再次飘到蓁蓁面前,赵君珩情不自禁地蜷紧五指。
蓁蓁亦是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停默念着:过!过!过!....
若那玉带銙在她这儿停住,她到底是买好呢,还是不买好呢?
买,她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银子;
不买,她又怕赵君珩于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毕竟人家刚送了她一柄玉梳。
“哗哗...哗哗...叮咚...叮咚...”
盏沿在蓁蓁眼前的小石上轻轻一碰,便即顺流而下。
吁...幸好...蓁蓁秀眉缓舒,暗松一口大气...
见状,赵淑仪双眸忽地闪出更加奕奕的神采。
赵君珩则偷觑眼如释重负的小妻子,眼泛趣色,而后不动声色地捻起豆青高脚盘中的一粒瓜子。
而后朝那随波逐流的水晶盏,曲指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