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知道大事要糟,蓁蓁当即转身,欲向后逃,却见廊下王清允正神色焦急地拼命摇头。
疏星微光下,依稀能瞧出她身后站着手持利剑的云峥。
至此,蓁蓁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赵君珩精心设下的局。
云峥的武功尚且不容小觑,更不论秦王本尊。
前有狼,后有虎。说甚么,也逃不走了。
咽了下口水,她忽地灵机一动,轻舒双臂,缓缓转身,皮笑肉不笑地翘起嘴角,“我哪儿都不想去啊,这不是大晚上的睡不着,出来走动走动嘛。”
暂且先将今夜出逃之事糊弄过去,日后再寻机会去扬州就是了。
赵君珩冷哂,犀利地盯住蓁蓁斜挎在肩上的包袱,脸上表情似乎在说,“你以为本王会信?”
那眼神看得蓁蓁愈来愈忐忑,她期期艾艾地解释,“哦,这包袱里装的是极贵重的东西,放在房里,我不放心,遂随身携带着。”
说着,抖下包袱,想摸出他相赠的九曲玲珑玉珠以自证,无奈太过紧张,双手一颤,整个包袱泥鳅似地滑落,散了一地。
火光照映之下,最瞩目的当属蓝绸封面金字,巴掌大小的册子——“大举阳功”。
众护卫一瞧之下尚未反应过来,待慢慢咂摸出味儿,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想的都是那么一回事儿。
不曾想,秦王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察觉到周围人目光变得微妙起来,蓁蓁窘得脚趾抠紧,满面涨红。
可她不知道,赵君珩的注意力全不在那“大举阳功”上,而是在它下方露出的紫穗上。
那紫穗正是九曲玲珑玉珠上的飘带。
原来,她即便要走,也还带着他的玉珠,似乎也并非那么毫无良心。
冷厉极快地飞逝于赵君珩的深眸内,他走上前,蹲身替她捡起掉落的物事,一件一件仔细放回包袱。
“既然包袱都收拾好了,就随我回京。”
“回京?”蓁蓁惊讶地猛抬头,撞上了男人干净的下巴。
赵君珩没设防,上牙磕破下唇,很快尝到了血锈味。然动作先于疼痛,他抬手去揉蓁蓁的头顶,语气关切地:“可有撞疼?”
怎生不疼?蓁蓁“嘶”了一声,刚要发作,但瞥见男人唇上渗出的血珠,微微张开的红唇,便迅速闭上。
一种异样的情愫自心头升起,蓁蓁愣了愣,下意识地伸手揩去赵君珩下唇上的血珠。
指腹柔软,擦上去的那男人唇角亦不遑多让。
蓁蓁的脸腾地红了,为自己方才不经思索的动作,更为指尖那残留的触感。
她一下立了起来,却被赵君珩及时扼住了手腕。
“随我回汴京。”方才被触碰过的嘴角,酥麻灼热,赵君珩不自觉地扣紧她柔弱无骨的雪腕。
蓁蓁赶紧捏个借口:“我若去了汴京,鸭寨怎么办?”
“云谏会派人去打理。”
蓁蓁耷拉下双肩,“能不去么?”
“恐怕不能。”赵君珩顿了顿,微微放软语气,“我没有其他女人,你不用担心汴京王府会有人为难你。你是王妃,是秦王府的女主人,可以为所欲为。”
近乎纵容的允诺,寻常人是很难拒绝的,更不论他画的是名为“自由”的大饼。
然,蓁蓁没有迷失。她抬眸,扇了扇长长的睫毛,终于决定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爷...是,我是绑了你,但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王...”
“怎么,你绑完便想不负责任?”
这是什么话?“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