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乌云四合,星月无光。
整个金陵城闷热不已,小虫四下乱飞,似乎要下一场暴雨。
赵君珩自龙王山勘察而归,甫穿过沁水阁葫芦门,眼光自然而然地望向正房,里面却是灯火全无。
朝着正房径直走了一段距离,他又猝然停下。踌躇半晌,终是不忍去打扰小妻子的美梦而转身回了厢房。
湢浴内,灯火煌煌,王家的下人已备好了一应沐浴所需之物。
香几上的青瓷镂空云纹熏香炉中,丝丝缕缕的青烟冉冉升腾,氤氲满室,香气不绝如缕。
赵君珩沐在温汤中,闭目养神,温煦的俊颜带着些许慵懒,看不出半点阴鸷森然。
倏尔,像是小憩的雄狮察觉到危险,他猛地睁开桃花眸,掬起一捧温汤放在鼻尖细嗅。
依稀是雨后泥土的潮湿气息与青草木的气息,很淡很淡,尤其是混在熏香与缭绕的水汽之中,特别容易叫人疏忽。
赵君珩呼吸立时急促起来,漂亮的喉结带出吞咽声,从脖子到胸膛通红一片。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偌大的王家,只有一个人有给他下药的胆量。
以内力强压着不断上涌的血气,他迅即跨出浴桶,扯过寝袍披上后,便往正房疾步而去。
远处雷声隐隐,赵君珩“喀拉”一声,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正房的门。
发觉栊门没上闩,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空空荡荡的房内,少了月光的倾洒,视野一片漆黑。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寝榻前,撩起罗帐,毫不客气地将“睡眼惺忪”的女子拎了起来。
早在他踏入沁水阁的那刻,蓁蓁就已察觉到他的归来。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他。她故意装出一副受惊小兔的模样,微微紧绷地看着赵君珩,轻声叫道:“王爷这是要作甚?”
赵君珩直接无视她的娇娇作态,兀自挑起那漂亮的下颌。
玉人香黛弯弯画,胭脂淡淡匀,因着精心设计,美得愈加惊心动魄。
随着她护胸的动作,那肩头的衣襟滑落,薄如蝉翼的水色纱衣下是一抹妃色兜衣,衬得那肌肤欺霜赛雪,端的是旖旎妩媚。
赵君珩掩在昏暗中的桃花眸不禁暗了又暗。
而捅了马蜂窝犹不自知的人呢?
自然也是全身玉肌绯红,特别是想到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指尖亦不受控制地发颤。
但是,做戏要做全。
蓁蓁想,必须要把自己择得干净些,不能让眼前的男人起了疑,坏了大事。
于是,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王爷的手好烫,是发烧了么?”
然,没等到男人的回答,腰间倏地一紧,身子就这么被他瞬息压在了雕花床柱上。
滚烫的热气灌入耳廓,隔着轻薄的纱衣,蓁蓁感受到了来人的“火气”。
啧啧啧...半帖药就能有如此奇效,硬老二,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她娇娇地呢喃,欲拒还迎。
赵君珩定定地注视着她那微微翕动的红唇,眸中明明灭灭。
倏地,俯身,咬了下去。
不是夫妻之间温柔似水的亲吻,而是惩罚似的啃咬。
唇角吃痛,蓁蓁万万没想到赵君珩会发了疯一样咬她,下意识地挥拳揍他,“唔...”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她偏头躲避,下唇却像是被雄狮叼住,怎么也挣不开。
被激起征服欲,赵君珩按住她腰窝,压向自己,愈发狂热地厮磨。
一点点地汲取,带着灼热的气息,势要将她封缄。
女子香津,带着茉莉的丝丝甘甜,比温汤中的药还要蛊惑人。
此时此刻,他只觉有种作茧自缚的折磨。
渐渐地,怀中人呼吸愈促,似要晕厥,赵君珩心口一悸,慌忙将人松开。
蓁蓁浑身的力气就像破底的水壶一泄千里,她虚软地贴着雕花床柱,缓缓滑落,跌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