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六十开外的年纪,面色谦和,看上去倒是有一种世外高人超凡脱俗的气质。
苏浅陌倒是惊奇,这深夜荒郊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郎中。
那郎中打量了下苏浅陌的脸色,又请了脉,方说道:“老夫看娘子不过是往日里爱贪凉,喜食些冰水凉果,这才气滞血瘀,癸水不畅。”
哇,神医啊,三两下都知道自己的病因和病根。
苏浅陌睁大眼睛赞道:“老先生您可真是神医啊!请问可有药医,我这每回来这个都是生不如死。”
“娘子谬赞了,老夫看娘子不过刚刚及笄之龄,癸水初开,这病只要忌嘴,就能好了十之八九。”郎中扶须笑道。
“那先生可否先解我今次之痛?”苏浅陌垮下脸,没有止疼药这还得疼好几日呢,真是实惨。
“这个么?”郎中狡黠笑道,“这有何难,老夫看你家夫君这深秋之夜只穿一件单衣,定是个血脉旺盛之人。哈哈哈,让他抱着你给你揉揉就是,保证药到病除。”
“先生莫要开玩笑了,我们家郎主可是个光风霁月之人,怎开得了这般玩笑。”苏浅陌涨红了脸,有些生气,这老先生可真是的,说话没有把门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娘子可别恼,老夫说的可是真话,夫妻和合可比那苦药强百倍,你若不信,那老夫给你开些苦药吃吃,什么时候见效,老夫可不保证。”说完,他摇摇头,低下头出了马车。
苏浅陌闭上眼睛歇了歇,被这郎中这么一倒腾,倒是睡意全无。
“苏姑娘,您先歇歇,我去取药。”小鹊小声说道,“哎!若是世子爷肯帮帮忙,也许姑娘不会这么疼了。”
“小鹊,你可别信这郎中瞎说。”苏浅陌腾的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小女娘可不能什么话都信,要保护好自己。”
“哦。”小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姑娘您懂的可真多,小鹊知道了。”
“可别瞎传话,让世子爷知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苏浅陌严肃地说道,“我们遵守自己的本分。”
“苏姑娘,小鹊知道了,我这就去取药。”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下了马车。
车门外,春生望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揣测不出他的想法。
刚刚他请来的陈太医已经走了,这老滑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世子爷说了句:“世子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会儿,世子爷已经定定站了好久,不知在想什么。哎!若是染墨在,他定能知晓世子的心思。
春生想着主子定是又想起了沈大姑娘吧?刚开的花就这般落了,可不就是无花空折枝吗?可怜主子形单只影,好不容易肯收通房了,好好的,苏姑娘怎突然又病了。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别又是一病不起啊!这样的话,主子爷可太惨了。
“世子爷,苏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啊?”春生琢磨了半晌,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
“怎么?这么闲!快去熬药。”春生正为世子爷操碎了心,却听他冷冷来了这么一句。
深秋夜色中,一袭青衣的贵公子冷嗤一声,拂了拂袖子,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将那一身的寒气留给了可怜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