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池坐在床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他想起跟柳无影这段孽缘就觉得头疼。
当时他的竹楼还没有建完,是真正意义上的破破烂烂,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那天是年夜,远处的村子里一片喧闹,深山中的竹楼却在刺骨的寒风中打着颤。
傅清池身上的毒刚发作完不久,浑身无力,一身的冷汗,风一吹便着了凉,半夜发起了高烧。
柳无影便是在这个时候闯进了这座破烂的竹楼。
他其实是来偷东西的,听人说座山里有好东西,他便来了。
谁知道找了一圈,只看见了这么一个破竹楼,窗户还关得死紧。
他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干脆一脚踹向了门。
只听“啪”的一声,竹门应声而碎。
“什么破门……”
柳无影吐槽着,一边向屋里看去,没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看见了一个快要病死的人。
“嚯,有人啊。”
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往外走了两步,到底是没狠下心放着一条人命不管,又折了回去。
他拍了拍那病死鬼的脸,喊道:“喂,喂!醒醒,还活着没?你家里有没有药?”
傅清池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根本无力回答。
柳无影挠了挠头,抬眼看到了床头的柜子。
他拉开柜子翻了翻,只看到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闻了闻,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药。
他嘴里念叨着:“我身上可没有药,你这药也不知道是管什么的,我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啊。”
“要是没有用,把你吃死了,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做鬼别来找我,要是治好了,你就欠我一条命,就这么说定了。”
他扶起傅清池,把药喂了下去。
也算是歪打正着,那药是薛乘留下的救命药,虽然对彼岸没什么作用,但治高烧还是绰绰有余。
傅清池身上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去,柳无影也稍稍放下心来。
他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床头,无聊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柳无影正想伸出手去摸一下他的脸,就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手腕。
傅清池缓缓睁开眼,反应了几秒钟,才慢慢看向柳无影。
柳无影立刻把手抽回来,转移话题。
“你醒了啊,我可没想做什么啊,你别误会,我来的时候你都病得快死了,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知不知道?”
傅清池浑浑噩噩的脑袋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柳无影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喂,发什么呆呢?”
见傅清池没什么反应,又自言自语道:“不会是烧傻了吧……”
傅清池先是看了一眼凄凄惨惨躺在地上的竹门,又看向眼前的罪魁祸首,哑着嗓子开口:
“你想要什么?”
“没傻啊。”
柳无影松了一口气。
“没傻就好。要什么嘛……让我想想……”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最后看到了床头摆着的酒壶。
柳无影突然灵光一闪。
“我想到了!我要朔风!”
傅清池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朔风?”
“对!我要朔风!”
“朔风是什么?”傅清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柳无影很是震惊,“你还真是住在山里的野人啊,朔风都不知道。那可是天下第一傅清池的佩剑!”
“天下第一的佩剑,你觉得我一个病的要死的野人能弄得到吗?”傅清池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那我就不管了,朔风剑自从傅清池一年前坠崖后就失踪了,你把它找到给我,咱们就两清,不然你就一直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