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从前最爱看姐姐笑，可如今却觉得刺眼。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难道这就是她牺牲自己求来的吗？

明明在顾家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跑了出去，明明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裴家了，为什么求来了这样不尽人意的结果？

怪裴老夫人办事不力？

不，沈云苓在心底否认，她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怪她自己没本事，把希望都寄托于他人身上。

她当时和裴老夫人达成协议时，应该表现得更加急迫，也许就不会……

可是想这些有什么用？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沈云苓紧紧握着顾宁宁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

次日一早，裴铮醒来看着空荡荡的身侧，又唤来不言，清了清嗓子，“她昨夜一夜未归？”

不言点点头，“是，昨夜顾夫人那边派了人过来通传过了，当时小的看您已经睡熟，就没告诉您。”

裴铮嗯了一声，“知道了，打水过来伺候我洗漱吧。”

想想也是，她在自己家，去哪里当然不必告诉自己，何况昨晚放她出去时，也没要求她必须回来。

裴铮端坐在床榻上，扶额失笑，倒是他管得有些越界了。

沈云苓此时正在从东跨院往自己的房里赶，昨夜她在长姐房里哭累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若不是长姐喊她，她还不知要睡到何时。

裴铮陪她回阳县是出于好心，并不是义务，她把他一人扔在房内实属不该，尤其还是在他不熟悉的环境。

加之府上的下人已被遣散了多半，他身边怕是也没有个趁手的，越想越觉得不妥，沈云苓加快了脚步。

她鲜少有如此没规矩的时候，一路疾驰，未曾想竟与收拾妥当正要出门寻她的裴铮撞了个满怀。

一切发生的太快，沈云苓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直直向后倒去，裴铮叹了口气，在沈云苓摔倒在地之前，一把将她捞回怀里。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摔跤，让下人传到长辈耳朵里就不好了。

“何故如此莽撞？”人刚站稳，他便松开了手，淡淡道。

沈云苓这才看清眼前人，忙行了个礼，见他换了衣服，又朝着他身后看了看，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看来他已经洗漱完了，门口也确实没有下人候着，沈云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能比手语，他又看不懂。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站在房门口，还是裴铮打破了沉寂，“这么急着回来，是找我？”

沈云苓点了点头。

裴铮今日难得好性子，又问，“有事？”

沈云苓摇摇头，不过想起自己急急忙忙回来的原因，又点点头。

这下裴铮看不懂了，点头又摇头的，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