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更是死死抓住树不肯松手。

风吹雨打，孩子的四肢冰凉。墨北不止一次的后悔，他不应该冒然来到这里。

这就是惩罚吗？

……

“墨北——！”“阿墨——！”

呼啸中传来两个声音。

“爸爸！妈妈！”

手电筒的光立马照到墨北身上。父母马上朝着他奔去。有了光源，墨北看清父母身上的狼狈。他们的雨伞在中途被风吹折，两人浑身湿透，裤子上满是泥水。

“臭小子，一点也不爷们。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少说两句，把儿子带回去再说。”母亲在一旁制止，顺便把墨北扶过来，塞给他一颗糖果。

一家人缓缓往山下走去。墨北还小，一不小心就会滑。全是靠的爸爸妈妈才免于让他滚到不知的地方。

脑门后传来沉闷的轰鸣，整座山似乎都在发抖。

是泥石流！

泥黄的猛兽从山顶冲下，将树木摧折，将万物掩盖。墨北的父母赶紧带着他往侧面走去。

可这灾祸的规模不小，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

“把儿子举起来。”

“好。”

墨北已经吓得慌了神，他不知所措。

父亲和母亲一起抱紧一棵粗壮的大树，两人将墨北高高举起。

可后来，树也断了。

再，墨北已经记不清。往日的九死一生变成空白。就算他再努力，也只能记起流动的泥黄。

等到安静下来时，墨北已经找不到爸爸妈妈。

孩子呆愣在原地。

手心中的糖果掉落。

墨北感到头晕目眩，胃部翻江倒海。

原来，这才是惩罚吗…不乖的孩子，不能吃糖…

墨北跪在稀泥旁，小手一刻不停地挖着…

“墨北再也不吃糖了…把爸爸妈妈还给我…把我的家人还给我…墨北再也不会做不听话的孩子了…还给我，好不好…”脸上的粘腻不知是泪还是雨。

泥土将他的手泡得发肿起，墨北指甲已经挖地弯曲。

可他就是不愿停下，不愿相信温和的山爷爷真的会对他发火。

“我不吃糖了，再也不会…”

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就好像，他下一刻就能见到爸爸妈妈。

一片黑暗。

……

……

“阿墨，该起床了。”

再睁眼，他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