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天底下真的有两个人毫无血缘,却是完全相同的面貌吗?
“搂住。”司湉湉没注意魏远卿的眼神,马步沉腰,双臂用力,“起!”
长达半年以来,这是魏远卿第一次离开床。
“嗯哼……”魏远卿闷哼了一声,他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
听见他的闷哼,司湉湉心里一阵懊恼,自己实在是没脑子,之前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给魏远卿治伤呢?
自己怎么就不提前看一看呢?
可是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挪动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了,至少给他先换上干净的被褥再说。
司湉湉抱着魏远卿慢慢转身,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她转的特别小心,生怕撞到哪里加重魏远卿的伤势。
“你咋长这么长呢?”转过身之后,司湉湉才发现,魏远卿实在是太高了,目测应该是在一米九以上。
那腿长的,比她命都长。
“阁下形容人的词汇,着实是与众不同。”形容人都是高或者矮,咋到了她这变成了长和短呢?
司湉湉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一米九多的魏远卿,几乎就跟拖死狗没什么区别,两条大长腿直接拖在地上。
“还能跟我开玩笑了,不疼了?”完全转过了身,司湉湉半步半步抱着他朝着自己睡觉的床板走了过去。
魏远卿能感觉到,她的双臂在发抖。
却依旧稳稳的抱着他。
一时间,魏远卿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想要用怀柔的策略来感动他吗?
从床到门板之间,仅有几步的距离,司湉湉咬着牙走得极为小心谨慎,几乎是以挪的方式,慢慢挪到了床板边。
汗珠从鼻尖和鬓角渗了出来,她稍稍喘息了半口气,深蹲马步,以极慢极柔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将魏远卿放下去。
魏远卿也配合的用手臂撑住了门板,让自己慢慢的躺到门板上。
“呼……”终于完成了这次艰难的挪动,司湉湉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以前不知道,原来照顾一个瘫痪病人这么费劲。
她也不知道,其实被抱的人也很累。
魏远卿平躺在门板上,调整着自己的气吸,以及胸腔里那颗乱蹦的心。
“看着挺瘦的,咋这么沉呢?”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司湉湉起身去整理床铺。
床上的被褥又脏又破,司湉湉嫌弃的紧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魏远卿问道:“你尿炕了啊?咋这么臭呢?”
魏远卿还在砰砰乱跳的心猛地一滞,那一丝丝不可察觉的悸动瞬间烟消云散。
“阁下半年不洗澡,同样是臭不可闻。”
“啊?”司湉湉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靠,一样的臭。
“等过段时间咱们搬新家了,我给你洗洗澡。”司湉湉扯着被子直接扔出了门外,换上了新买的被褥。
“现在这房子四处漏风的,洗完澡分分钟感冒,就这缺医少药的环境,一个肺炎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魏远卿平躺着,透过露天的房顶,望着夕阳染红的天空,听着她不住的絮絮叨叨,她刚刚说的是搬新家么……
家,这词语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于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