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王楚那张脸长得像他妈妈，正常的时候看上去颇为英俊，加上身高加持，想来在学校也是非常受欢迎的那种。

但那只是在正常状态下。江月在离开他们家房子的时候没有看完王楚被殴打的过程，此时才真切地看到那张脸的惨烈。半边脸凹陷下去，江月的脑海里甚至弹出了一条通知。

【检测到现在的画面并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已经对直播内容进行打码处理。】

系统人还怪好的嘞。江月吐槽。

王楚慢慢抬起手臂扶正了自己的脑袋，那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半开半合地盯着江月，嘴巴微微张开。

“谢......谢你......”王楚慢慢地说着，嗓音好像破风箱一般嘶哑难听，“我妈......妈，她还好......吗？”

江月斟酌了一下思考该怎么回答他，他妈妈过得好吗？肯定比在他家好得多，就是不知道余摇摇杀了自己的儿子之后会判多重的刑。斟酌再三，她还是实话实说了：“看上去......似乎过得不错，她在第四人民医院。”

王楚沉默了一下，抬腿向江月走了两步，结果就这两步，他手没扶住，动作又稍微迟钝，脑袋滑了下来，正巧落在他急忙下放的手掌上。

江月：......请看好你的脑袋。

脑袋离开了身体就无法说话，他笨拙地把脑袋又放回了脖子上，只不过手掌无法做出更加精细的动作，所以——他现在的脸是背对着江月的，而他的身体则正对着江月，此时的场景看上去颇为惊悚，江月只感到了浓浓的心累和无语。

“我......不怪她。”王楚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江月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悲伤。“妈妈......本来有机会，离开的，但是因为我......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些......现在都已经没法改变了，但是，还是，谢谢你。”王楚改用手掌按着脸颊，一点点地把脑袋转了过来，江月其实不太敢看他的脸，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认真，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眼前的一幕其实已经有些魔幻了，王楚的脸颊被泪水洗刷，只不过那泪水是血红色的，正沿着他的下巴往下滴答滴答。

江月感到非常的惊悚，于是往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摸出了在精神病医院醒来后从床头顺着一包纸，递出去之后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给。

好在王楚并没有要接她的纸的意思，他只是略微地用力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缓慢、认真地，朝江月鞠了一个躬。

按照这个直播间的风格，年代肯定不是江月的那个年代，眼前的这个王楚现实年龄肯定也比江月大，这份大礼......江月着实是受不起，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手已经去扶王楚的手肘了。

结果不知道是王楚的情绪波动太大，还是江月的力气太大，这一下直接把他的手肘往上一抬，王楚的脑袋......又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