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九点。
盛家别墅。
盛时屿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冷眸冷脸的坐在花房里看财经报告。
明晃晃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天窗,照进花房。
大片大片的明艳蔷薇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盛时屿坐在光与影交叠处。
一侧身子沐浴阳光,一侧身子感受黑暗。
颜色绚烂的蔷薇花成了他的背景。
浓郁如渊的黑色依旧是他的底色。
他像古希腊油画里,寂静而又瑰丽的一笔。
冰冷的手指翻过一页报告。
欧美地区的金融业发生震荡,债券、虚拟货币、房地产接连呈下划线。
基金和信托虽然相对保持在平均水准。
相较两年前,利润却降了一倍不止。
甚至有几个月出现亏损的状况。
金融业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特殊行业。
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是它先出问题。
国内外皆受影响。
盛时屿眼眸一垂,开始考虑盛家名下的几个竞投项目,是放是收。
思索得太认真。
花房进人了都不知道。
直到一本杂志“啪”得一声摔到他面前:“盛时屿,这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盛峰的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刺入盛时屿耳膜。
盛时屿掀了一下眼皮。
是沪周刊的娱乐杂志。
杂志封面是盛颜坐在静谧灯光下,小脸泛着柔光。
她穿着小黑裙,外罩西服,表情怡然,浅浅带笑。
手里拿着高价竞拍牌,惬意从容在举手。
杂志标题则是“假千金不假,豪掷五十亿博男伴欢心”。
看到“男伴”二字,盛时屿才注意到盛颜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目光灼灼,在看盛颜。
盛颜拍下的两件拍品被放大在封面最显眼的位置,分别标注拍卖金额。
“盛时屿!你跟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那个野丫头钱的!”
盛峰手指在杂志上敲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五十亿,他身为盛世集团的董事长都没有,野丫头怎么可能有!
如果不是盛时屿给了野丫头钱,野丫头绝对没有资本挥霍!
盛时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封面上盛颜的脸沉默了一下。
拿起杂志,走出花房。
“盛时屿!我在和你说话!”
盛峰暴跳如雷。
这个儿子,真是自己天生的死对头。
性格冷漠,感情寡淡,跟家里所有人都不对付。
唯独那个野丫头,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要不是这次他去国外谈生意,盛家还赶不走那个野丫头。
一想起自己替别人养了十八年女儿,盛峰气不打一处来。
踹飞一对花瓶,砸烂几把椅子。
掀翻桌上的红茶、杂志。
再把那开得明艳瑰丽的蔷薇连根拔起。
盛峰仍觉得不爽。
抄起椅子,把花房里所有的花全部砸一遍。
这些都是野丫头种的,盛时屿那死小子稀罕的很。
他敢不尊重老子,老子也不让他稀罕。
“你他妈的盛时屿,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有老子,你什么都不是!”
“给老子摆脸,老子,老子,老子他妈砸烂你的东西!”
盛峰一边砸,一边骂,好不痛快。
砸了半天,花房彻底毁了。
如台风过境一般,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盛峰头发凌乱,满头大汗,往地上啐了一口。
把椅子丢在花房的玻璃墙上。
开门出去。
他现在就找两个人,把花房整个拆了!
...
...
“盛小姐,你真的对流失海外的文物感兴趣吗?”
盛颜跟在谢商身后,听他一本正经讲解文物的故事。
听得入神,没注意谢商已经停下脚步。
鞋尖不小心踢到了对方的鞋跟。
她抬起头。
恰好谢商也回过头。
四目相对间,盛颜心虚地笑了一下:“我对文物很感兴趣,你要是有喜欢的,我可以买来送给你。”
昨天晚上,盛颜回到酒店就和谢商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