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年,壬戌月,戊辰日,彭祖百忌:戊不受田田主不祥,辰不哭泣必主重丧。
同样是在首阳山,绝巅抱阳处的无名小溪,一位长得犹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头上留着两个发髻,看上去大约有十二三岁,素面朝天,一脸的稚气未脱。
时逢深秋时节,水落石出,小女孩赤着白嫩嫩的小脚在溪流间那露出水面的鹅卵石上蹦蹦跳跳,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碗。
这个瓷碗表面没有任何花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白瓷大碗,碗中盛着满满的一碗水几乎是与碗沿齐平。
奇怪的是,无论小女孩在溪石之间如何蹦跳戏耍,她手中的那碗水却是不漏一滴。
“好清净的道心,清澈如水,不愧是天道眷顾之人!”
一位身着青花瓷霓裳的中年妇人,随意地靠在溪边的大青石上,看着溪流中间的小女孩,当看到那个瓷碗时,眼边的鱼尾纹忽地绽放开来:“你们武砀山真的是祖师堂中冒青烟,竟被长河道兄你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这世间哪有什么便宜可捡?也不过是因果循环,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中年妇人身后的歪脖子柳树上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邋遢道人,他捋了捋自己有些乱糟糟的花白胡须道:“想我武砀山千万年气运才孕育出这样一枚道种恰被我徒儿青竹所拾,即是天数使然也是天命所归。”
这位名叫长河的邋遢道人看着溪边玩水的女童很是欣慰:“她那道种,道瓷元胎之中的净水非但一尘不染,且不泄露半滴,这说明她的道心清净通透,本身又沉稳如岳,天难撼动。也只有这样惊才艳艳之辈才能够承受得住我武砀山千万年气运因果。”
“天道不随便眷顾人,所眷顾之人本身就是脱离了天道命运轨迹之人,不在天地五行之中,跳脱三界六道之外。”中年妇人点头称是。
“非也!非也!天道不仁,从不眷顾任何人,青竹自六岁起便身染沉疴,她的命数本该十岁而尽,然而她却跨过了死境,脱离了天道命运既定之轨迹,反而是向死而生觉醒了道种。这种异数不该被称为天道眷顾者而是天道遗弃者。”
这位名叫天河的老道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但凡觉醒了道种的异数,哪一个不是向死而生,脱离命运轨迹之人?紫苑,你们峨眉山的那位大抵也是如此,天降大道于斯人,必先夺其命数,只有于冥冥之中夺取那一线生机,向死而生,方才觉醒道种。”
“天道渺渺,我们也不过是瞎子摸象,摸到的位置不同,对于天道的体悟也是不尽相同。天道眷顾者也好,天道遗弃者也罢!总之,天河道兄你收了这样一个异数为徒真是捡到宝了。”
名唤紫苑的妇人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摆,指向这条溪流的尽头:“首阳山中的那处造化地即将出世,天河道兄带自己的徒儿来此,莫非是想要替你那徒儿寻一桩造化机缘?”
“首阳山中千万年气运所孕育的道种已经觉醒而去,这桩最大的机缘天命所归,哪里再有什么造化机缘可寻?”
天河道人在树上伸了个懒腰,似是没了兴致:“刻意营造的机缘那就不叫机缘了,老道我可不是血色神庭那些俗人,即使侥幸入得造化地,寻得几件外物又是何喜之有?”
“师父!师父!水里有一条金色的鲤鱼,快看!快看啊!”
溪石之间蹦蹦跳跳的女童突然间蹲下身来,一脸好奇的看向溪水之中,很是入神。
在那水面之下,那是一尾浑身金黄犹如黄金浇筑的鲤鱼。
这条鲤鱼不过筷子长,在水中抬头望天,不停地吞吐着紫色的气泡,围绕着小女孩游弋不止,似是不愿离去。
“造化!造化!莫道世间无真龙,一胎孕育两三鲤!”
天河瞥了一眼溪流之中那位金色的鲤鱼,不由得拍了拍手:“首阳山千万年气运有九成因孕育一枚道种而散尽,余下一成孕育出两三头鲤化龙。这鲤化龙看似鲤鱼,却是龙种,逐天下气运而居。我徒儿青竹秉承武砀山千万年气运而觉醒道种,自然最适合来此垂钓这等龙种。”
“天河道兄,无愧道君之名,原来是早已参破了这首阳山造化地的玄机,特地带自己的爱徒来此垂钓首阳山的千万年气运。”紫苑道姑看到水中的那位金色鲤鱼,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又黯淡了下来。
这鲤化龙乃是秉承首阳山的千万年气运而生,若是将其培养到鱼跃龙门彻底化龙之时,其威能不弱于古之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