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按动一个小小的机关,就可以取出药丸。
她抖着手指,拨开腕带,试了几次才听到“咔嗒”一声轻响,里面的机簧弹开,露出内藏的蜡封的药丸。
取出那枚红色的蜡丸,楚云卿重新将机簧复位,整理好腕带,仰面躺在地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真弱啊!
哪怕最年幼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无力过。
略缓了缓,楚云卿将蜡丸直接丢进嘴里,连同蜡一起嚼了。
嗓子干得像岭南的土地,她努力了好久,还差点呛咳,总算将药丸咽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丹田处缓缓升起一股暖意,顺着经脉慢慢流向全身。
手脚温度开始回暖,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无力。
借着恢复的机会,楚云卿迅速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座牢房,周围是石壁,没有窗,只有对面石壁开凿出一个缺口,装着一道厚重的铁门,铁门一人高处开了一尺见方的小窗口。
牢房角落放着两只结着厚厚一层污垢、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桶。
墙上挂着一盏油灯,是这间牢房唯一的光线来源。
身下铺着一层稻草,身前不远处的稻草堆里,扔着几块黑乎乎的“石头”。
楚云卿刚要坐起盘膝打坐调息,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她连忙躺到地上,重新闭上眼睛。
有人从窗口处朝里望了一眼,转头轻声说道:“三天了,还没醒,不会死了吧?”
“我看看?”
另一个脑袋探过来,看了一眼,“真的,动都没动一下,窝头也没吃。”
“要不要进去看看?”
“要去你去。没见送来时都伤成啥样了?连气都是只出不进的,还要手镣、脚镣全给锁着,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主儿。”
开头那人又仔细盯着楚云卿看了一会,压低了声音笑道:“怕啥?到了咱这儿,别说一个小娘儿们,就是那些江湖高人也出不来。……哎我说,这女的刚开始没看出来,现在瞧着,虽说脸上有伤,长得倒还挺标致的,还有这小身段儿……”
另一人也忍不住又往里看了一眼,“还真是。这模样,要是在那大宅院里,不得宠上天去?哪个男人舍得让她受这罪呢?”
“几天了,那些人也没来过没问过,你说,要人真死了怎么办?”
“管她呢。”另一人接着回,“那些人把她扔这儿,又没说一定要她活着。”
“狗子哥。”先头那人声调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你说,她还能活着出去不?”
“啥意思啊?”
“她这身段儿,可比寻芳楼里的头牌小水仙儿强好多了……”那人顿了顿,又小声说道:“她现在连动都动不得……要是真死了,可惜了。”
另一人一直没说话。
那人吞了口口水,“咱们这里可是死牢。再说这夜半三更的,没人来。以前,咱们不也……”说着还阴阳怪气笑了两声。
还是没人搭腔。
“那要不,我先进去看看,万一真没气了,咱也好跟上面说一声儿。”
那个叫“狗子”的终于说话了,“那行,你进去,我先把门锁上。别再把人给放跑了,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成,你开门。”
哗啦啦一阵钥匙响,铁门被打开,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铁门随即被关上,重新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