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媛作势要揍他,他连忙躲一边。囡囡马上跑到裘文煜身边,三两下就爬到裘文煜身上,抱住他的脖子。裘文煜紧紧抱住囡囡,笑着对裘媛说,“看看,囡囡都知道要保护哥哥不被你迫害。”
段宏远现在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活了六十多年,自认自己光明磊落、刚正不阿,他实在无法正视今天的事儿或人,或者说,这种觉得对谁有亏的感觉太戳心。从来不吸烟的他,此刻已经是第三支烟。以前段宏远在段仁杰那里是见过一个赤玉手镯的,当时他还小,他以为是父亲买来送给母亲的。今天依父亲的神情看来,父亲的镯子丢了,成了骗走堂姐的信物,真相已不言而喻。
段宏志反倒没有段宏远那么纠结,今天边听老父亲说,他自己就在想,魏桂对他们满腔恨意,对他恶言相向一点儿都不冤。他此刻只是想让段宏远告诉他最后的真相而已,他是不知道这个镯子有什么来历,但是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单方面想看看段宏远有个啥决断罢了。
毕竟他今天起就是孩子们的“亲舅舅”了,屁股得坐正。
战勇进来询问段宏远要不要用餐,段宏远让他看着去安排,战勇领命要下去的时候,段宏志开口叫住他,让他去和陈国兵商量一下,最后还补了一句,这方面让他和陈国兵学学。战勇嘴角抽了抽,发现自打认识裘媛这一家人后,他好像一直在被嫌弃。
段宏远抬头看向段宏志,段宏志说,“没办法,我现在是孩子们的‘亲舅舅’了,我得替孩子们传达一些信息。不然,就裘媛那个丫头能在心里给我立块碑。”
段宏远一笑,“你倒是对那个丫头挺用心。”
段宏志也笑了笑,“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更像咱段家人罢了。”
段宏远听了一愣,他没想到段宏志也有这种感觉。看来这个外甥女还得好好观察观察。
段宏志没有理会段宏远啥想法,而是直接开口问,“大哥,从你第一次查到那些资料,你就知道那个赤玉镯是从咱家出去的吧?”
段宏远摇了摇头,“没有。是今天看父亲的反应才认定是从咱家出去的。我早年确实从父亲那里见过这个镯子。”
段宏志继续问,“那这事儿不是父亲做的就是母亲做的了?”
段宏远没有应声,但是也没有反对。
段宏志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大哥打算怎么办?”
段宏远看了看段宏志,“我已经安排人再去查了,结果终究是要确定才好有结论的。”
其实兄弟两个都明白,只是不愿意那么早相信答案罢了。
裘保国将烧热的水晾凉,端到魏桂床头柜放下,转身离开。魏桂斜倚着床头,目光看向窗外,似乎是对裘保国的所作所为没有看到一般,可是眼里却滚落几滴泪珠。
这个男人几十年如一日般,就是这样默默的做着一切。从来不会说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当初带着裘娟嫁给他,婆婆说孩子大了养不熟了,与其养在身边将来和自己生的发生龃龉,不如现在就交给没有孩子的堂兄家养。
他和婆婆据理力争,“说好了一起娶,娶进来却要把孩子送出去,那成了什么人?”
婆婆早就拿了好处,许给人家承诺,怎肯罢休,闹得惊动了族里的族长和村长,两个人一起说和,堂兄夫妻也承诺还是她魏桂的孩子,她和裘娟都同意了,他都不同意,一直别扭到现在。
婆婆四处说他为了个二婚的女人,连娘都不亲近了,大不孝,他也从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