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照护着席间的氛围,筷子也没有慢多少,别说这渭州城饭店菜式做的着实不差。
比华阴县里的菜式多的多。
然而,就在众人吃的爽快时,隔壁的阁间中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柳华听见了,皱了皱眉道:“这隔壁阁里,似乎有人在哭泣啊,大郎你们听见没有?”
柳华这么一说,众人皆是停下了动作,侧耳一听,果然旁边有人在哭。
鲁达听得声音,当即扯着破喉咙道:“柳小哥,隔壁果真有人在哭。”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酒保,这隔壁阁里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扰了咱们兄弟的酒性。”
在门口候着的酒保,看着生气的鲁达,紧张道:“提辖,莫要生气,隔壁哭哭啼啼的是绰座卖唱的父女两人,如今他们唱完了,觉得自己命苦,就哭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鲁达怒道:“这是做的什么怪,你去将父女两个人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这命到底有多苦。”
柳华坐在主座上道:“提辖勿怒,这世间混沌,少不得被欺压之人,倘若这啼哭之人当真是命苦,我们还是可以帮上一帮。”
鲁达听此,倒也不气了,他看着柳华感慨道:“兄弟,你倒是好一副菩萨心肠。”
柳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提辖,非我是一副菩萨心肠,而是我也是受过苦日子的,明白那种绝望的感受。”
鲁达闻言一愣,蒲扇大的手拍了拍柳华的肩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对穿着朴素父女,在酒保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柳华看着两人和颜悦色问道:“刚才我们兄弟几个吃酒,听得你们在隔壁啼哭,不知你们父女是哪里人士,又为何在此啼哭。”
那戴着头巾的女子,抬头露出一张惊艳的瓜子脸蛋,只见得:
蓬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名着原话)
金翠莲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英姿飒爽的柳华,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惊艳和自卑之情,原本就委屈的她,现在更加憋屈了。
只听她低着头簌簌道:“回大人的话,奴家金翠莲和爹爹金老二本是东京人氏,来渭城是为了接纳族产。
这里有个财主叫镇关西郑大官人,想要出钱建瓦子,那瓦子盖过我家屋产的地,他就差人来买我家的房产,可他给出的价格实在低廉,只够买几片瓦钱,我家不愿意贱卖。
于是,郑大官人在夜里差人烧了我家的房屋,娘又气又怕,在店里面一病不起,呜呜~~”
当柳华听得镇关西三个字时,心中其实已经了然。
他皱着眉头,心中也是升起了滔天怒火。
想当初在话本上,听得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故事时,柳华只觉得鲁提辖是个好汉,特别厉害。
可当他真处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柳华只觉得镇关西是真他妈的丧良心,为了开个勾栏听曲的地方,低价收购别人的房屋,别人不肯就一把火烧了。
这时候,不仅柳华的拳头硬了。
鲁达的拳头也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