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厄瓜多尔运来的鲜花,准时抵达广州白云机场。
李晨阳也同时抵达,跟万嘉卉、林蓓蓓汇合后,清点货物,与提前签约的客户交接鲜花。客户对鲜花满意的程度超过预期。对万嘉卉他们所付出的努力,交口称赞,由衷的笑容在他们的脸上盛放。
送走了这些客户,万嘉卉他们把剩余的鲜花,装上临时租来的大型货车,驶离机场,回到住处。他们将这些进口鲜花,整个租屋都成了鲜花储存间。好在广州临近春节的天气,对于储存这么多鲜花,非常有利。
李晨阳和王凯核对账目后,便马不停蹄地去银行办理了跨境国际金融,全部付清了阳光玫瑰庄园的尾款。李晨阳高效的办事速度和信守承诺的精神,也打动了阳光玫瑰庄园的何塞。李晨阳不失时机地向何塞提出了进口情人节玫瑰的协议,并给出了之前那位中国商人提议的价格,基于这次交易中,建立起的信任,何塞爽快地答应了情人节的协议。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夜幕降临,大家这才发现,这一天只是简单地吃了一些面包和酸奶,此时,大家都已饥肠辘辘。王凯把事先准备好的海鲜火锅、时令蔬菜,还有两瓶红酒摆放出来后,大家围坐着打边炉,一时间突然沉默了。奔波数日之后,此时此刻,悬着的心得以落地。谷底逆袭,取得完胜。此时,大家只觉得,极尽疲倦之后的虚幻如梦。
经此一战,几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李晨阳更是一脸络腮胡子,尽显沧桑。大家相互看了看,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万嘉卉忍不住流下泪来。李晨阳本想忍住,但还是红了眼眶。万嘉卉快速地擦去了眼泪。
“哎,你们可真没出息,我绝对不会像你们一样 !”林蓓蓓调侃着,尽力不落泪,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却哽咽起来,早晨精心准备的妆容,彻底面目全非。
李晨阳起身安慰,四人抱在了一起。
李晨阳:“今天是最高兴的时刻,不该哭,应该庆祝。”
万嘉卉擦着眼泪:“对,我们应该高兴!应该庆祝!”
万嘉卉从旁边桌子上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林蓓蓓。林蓓蓓低头擦去脸上哭花了的粉黛,抬眼看了看李晨阳笑说:“晨阳,怎么留上络腮胡子了?”
李晨阳摸了摸胡子,嘿嘿笑道:“去厄瓜多尔的飞机上,下决心说,这次事情不解决,就不剃胡子。”
“幸好事情解决了,不然我们的植物帅哥就要当一辈子的野人了!”林蓓蓓说着,鼻子又是一酸。
“我可没想要当一辈子的野人!你们这些损友!等我一下,我们狠狠地喝一顿!”
李晨阳起身去了卫生间,刮去了络腮胡子,清爽利落地回归。
王凯给大家满上酒,几口酒下肚,仿若这段时间所有挫折和压力都一扫而光。酒兴正酣,大家都好奇李晨阳的厄瓜多尔之旅,李晨阳一点点回忆,渐入佳境,滔滔不绝。
“……厄瓜多尔的花卉产业非常现代化,阳光玫瑰庄园的鲜花大棚就像车间一样,鲜花所需要的温度、光照、湿度、水、肥料,完全进入计算机,甚至根据每一种鲜花的习性,进行智能控制。控制它的光照时间,进而就能控制它什么时候开花,根本不用担心外面是雪天还是雨天。”李晨阳拿出笔记本电脑,把自己拍的一张张照片展示给大家看,“还有就是,他们给我们发这么大批量的鲜花,能做到每一株都要检查都要消毒,加入保鲜剂,这样做可以保证花期,这一点也让我印象深刻。还有好多,回头我都整理出来,发给大家。”
“很好,这就是我们云端花卉未来的方向。”万嘉卉憧憬道。
林蓓蓓更是雄心勃勃:“这样干,真是越干越有意思。我们虽然在小小的明月村,但我们要把这里变成鲜花的国际舞台。”
“福祸相依。这次天灾,让我们打开了眼界,也涨了见识。”李晨阳举起酒杯,“我们闯过了生活给我们的设置的磨难,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还有一个最值得开心的事,就是我们终于可以帮助万总还掉全部欠款!全部!万总终于可以卸下肩膀上的包袱了!”
大家碰杯,酒杯撞击出清脆地欢笑声。
万嘉卉喝光了杯中的酒,她半晌没有说话,眼睛里盈满泪水,她笑笑,克制自己的情绪,有些哽咽说:“我很开心,我想说……我一定会用我的生命来报答大家的……这次我们能打一个胜仗,公司第一次有了这么多的现金,这都是蓓蓓、晨阳、王凯和依依的贡献。”
李晨阳和林蓓蓓同时摆手,要她不要再这样说。
万嘉卉继续说道:“蓓蓓义无反顾拿出这么多钱,这得有多大的气度,才能这样做!”
“蓓蓓是个大侠,她救了我们所有人。”李晨阳向林蓓蓓竖起大拇指。
李晨阳的赞扬让林蓓蓓很开心,笑道:“大侠?哈哈,你们都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小家碧玉也好,大家闺秀也可。大侠当不了!只是凑巧家父林大律师有钱,我就顺手帮林大律师做了点好事,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林蓓蓓举起酒杯嚷嚷着要干杯。
万嘉卉举杯跟大家一起碰杯:“感谢一路上大家伸出的援手!感谢的话不多说了,为了云端花卉这美好的缘分和美好的未来,大家干杯!”
临近春节,虽然这一年损失惨重,但丝毫不影响明月村春节的气氛,村里的年味渐渐浓郁起来,偶或有人家放一挂鞭,或是一个烟花,通报着旧的一年正在离去的消息。宁静的村庄,正在清扫道路,打开房门和窗户,迎接新年的曙光。
平时经常工作到深夜的云端花卉,这两天却出奇的安静。而对面的彩虹公司,这几天却是灯火通明。这样的反常,自然是引起了赵鸿运的注意。
彩虹公司里,赵鸿运、周光远正在和丁勇志连夜开会,协商彩虹公司下一步花卉生产的计划,但赵鸿运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放在对面的云端花卉身上。云端花卉的安静令赵鸿运有些不安,自从万嘉卉把地押给了彩虹公司之后,万嘉卉仿若消失了一样,不见身影,更没有任何消息。
赵鸿运见丁勇志终于讲完了花卉种苗的事,问道:“勇志,现在也没有花了,你们那个万嘉卉同学,他们现在在干嘛呢?”
“我还真不知道……有几天没有看见他们了……”丁勇志说不了谎话,搓着手,解释说,“我现在为彩虹公司做事,如果我再跟他们往一起凑,怕你们会担心我有什么想法,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跟他们碰面。他们做什么,也不会跟我说的。”
“这几个大学生是不是准备散伙了?”赵鸿运阴险地笑道。
“这倒应该不会吧,能这么脆弱吗?”丁勇志本能地回怼。
“我也希望他们能挺住。”赵鸿运说着反话,然后拍了一下勇志的肩膀,“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会后,已是宵夜时间,赵鸿运和周光远来到明月村私房菜馆,请村长吃夜宵喝酒。
赵鸿运想从村长那里,打听省里对受灾花农的补助政策。酒过三巡,村长透露,明月镇政府这几天一直在谈论,对花卉产业进行大棚补助的问题,但具体如何补助还没有进一步消息,只是知道补助方案,已经上报市里。
这个信息让赵鸿运很振奋,他盘算着如何能拿下给花农建大棚的项目,希望能从明月镇的补助中大捞一笔。
赵鸿运正在得意筹谋之际,手机响起,赵鸿运接起来电。不想却是广州一花卉公司老板王总,打来电话质问违约赔偿的问题。
“赵总,按照合同,今天是你们发货的最后一天!如果没发货,你们就是违约!按照合同规定,你们要赔偿这批货,总价值的四分之一!”
赵鸿运没有好气:“老王,云南的暴雪天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不能履行合同也是无奈,我们并没有违约!这事儿到任何地方去说,我们都有理,我们不可能赔偿的!”
“不赔偿就不赔偿!但到今天为止,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天,我不给你电话,你有一句解释的话给我吗?”老王气不过,“其实我并不在意这点违约款,我在意的是诚信!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们合作,而是跟云端花卉合作!”
“云端花卉?”赵鸿运不屑,“他们的花田都抵押给我了!公司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不好说的事情。他们现在的处境比我们惨多了!”
老王冷哼了一声:“你错了!云端花卉为了遵守合同,进口鲜花来完成合同,这个态度才是真正合作的态度!”
“什么?”赵鸿运一愣,“进口鲜花完成合同?这根本不可能,我就当传说听了。我跟你说,违约赔偿这事,你跟我们这里任何一家花卉公司合作,他们都不会给你。”
“不需要了。我已经从云端花卉进了一批进口鲜花,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给你一个,能让我们继续合作的机会。但你们彩虹公司,让我很失望!”老王说完,挂掉了电话。
赵鸿运愣在那里。
“他说云端花卉怎么了?”周光远好奇问道。
赵鸿运冷笑道:“这帮傻子能干什么大事!他们为了完成合同,进口鲜花给客户。这不得赔死吗?不用我们跟她竞争,自己就把公司搞垮了!万嘉卉家的二十亩花田,想要抽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周光远思量道:“如果按照原来的价格,他们一定会巨亏。但这几个年轻人,不会这么简单处理的吧?”
赵鸿运傲慢道:“高估敌人,就是蔑视自己。”
村长在一边劝解道:“别这样想问题,云端花卉要是倒了,也会打击大家对彩虹公司的信心。你要放宽心态,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