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月娘不由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大娘子,这铺子闲置了许多年吧。”月娘皱着眉,迈步走进去,珊瑚扶着谢霏跟在后面,珊瑚的小脸儿,也揪成一团。
“哪里哪里,不过一年多……”那妇人心虚地四下看看,偷偷将墙角蛛网扯下一片。
铺子里倒是不小,却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柜台货架都没有,梁柱掉漆腐朽,通往二层的楼梯,扶手都断了几处。
前堂分成上下两层,后门通过一处小天井,有一间上房和一间耳房,如今门都不见了,都是住不得人的。
三人跟着妇人转了一圈,月娘阻止了要上二楼的珊瑚:“这楼梯看着不稳当,若是断了摔着人可不好。”
月娘声音不小,那妇人讪讪地笑。
“大娘子,这样的铺子,我们用不上,姑娘,咱们再去别处看看。”月娘招呼着谢霏,就要向外走。
谢霏迟疑一下,正要开口说什么,那妇人有些急了:“姑娘,这铺子虽然陈旧了些,可是胜在宽敞,因为已经到了集市边上,一间倒是别家的两间有余,若是花些银子整治,并非就差了。”
“大娘子,这东市不比西市,多少年的生意养出来的,这铺子还落在最偏僻的末尾,有句话说:金角银边废中腰,死角铺子不能要,你这不是死角铺子是什么?”
“还有这铺子闲置了这么久,要修整得多少银子?又是在这快入冬的节气,这里面的潮气霉味儿,怕都一时散不干净,想做生意,那就要到明年!岂不白白扔了银钱!”
月娘说得那妇人瞠目结舌,心道这仆妇是个有主意的。
“这位大娘子,你这铺子若是买,要多少银子?”谢霏开口问道。
妇人转转眼珠:“总要二百两。”
“二百两?”珊瑚瞪大眼睛,看一眼谢霏:这破烂铺子都要二百两银子,她们那点钱什么都做不来。
“那若是赁呢?”谢霏打量着铺子里的山墙梁柱,属实是年久失修,又兼没有人气,到处都透着阴冷的寒意。
“赁么……一年也要十两银子。”看不见谢霏帷帽下的神色,妇人带着试探看月娘。
“呵呵,大娘子真是会做生意,这铺子修缮下来怕不是得要三十多两银子,加上租金,四十多两,到了明年能做生意了,大娘子一句话不赁了,我们姑娘岂不是落个鸡飞蛋打?”
月娘这么一说,珊瑚连连点头,那妇人半晌才说:“照娘子的意思,我这铺子要白给你们用,你们还亏了?”
“也不是这么说,姑娘,不如咱们先回去商量,看看别家铺子可有中意的。”月娘看谢霏,悄悄使眼色。
“好。”谢霏点头,谢过那妇人,向铺子外面去。
妇人跟上两步:“若是姑娘有意,价钱还可再商量……”
月娘点头应和着,带谢霏离开了铺子。
三人向西返回,对面路边一家杂货铺子门前的汉子不停探头张望,见谢霏三人离开,悄悄跟上。
又走了几家,有的是坚决不卖,有的要价太高,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谢霏也悄悄叹气,怕是这铺子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