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蓉都沉默不语,沈言更不用说了,一个两个心事重重。
晚上,他们就近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祁雨凡点了一张火符,火符噼里啪啦的燃烧,火光映着三人的脸庞。
好久之后,倒是沈蓉先打破了沉默,“子砾,你……为何不问我们是何身份,为什么一直被人追杀”
她的眸子很明亮。
“你们不是说了嘛,你们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祁雨凡目光落在沈蓉身上,“再说了,这是你们的私事,是你们的过去,问了只会让你们更加难受,既然这样倒不如不问”
“子砾”沈蓉莞尔一笑,抬头看着星星,“我们本是一个商贾,得罪了地方的头子,那头子有钱有势,且无人敢杀,他带领各路江湖游侠还买通各路杀手,屠了我们全家”
说到这沈蓉眼眶中晶莹的泪,顺着她脸颊流下,“只有我和我哥逃脱出来了,爹娘和其它亲人无一存活,他知道我和我哥侥幸逃脱没死,就一路派人来追杀我们,我们就一直躲着仇人、一路颠沛流离”
她在颤抖,从被屠门起到现在侥幸躲过了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暗杀和围攻,所受的伤新旧交替,可就是这样他们没有死,他们的生命是亲人拼死拼活换来的。
从前种种的幸福,早就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悲。
祁雨凡伸手把沈蓉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别害怕了,别怕了,都过去了”
“嗯”沈蓉靠着那温暖的怀里无声的哭泣,“谢谢你,子砾”
噼里啪啦的燃烧,夜深,沈蓉靠着祁雨凡的肩头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痕,他为她拭去。
把沈蓉安好后,他靠着石壁闭上眼。
沈言扭头看向离自己不远的人,眼里是温柔的。
轻手轻脚的过去,怕惊醒了眼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挨着坐下,细心的理了下熟睡人的耳边的碎发。
夜空的月亮,映着他温柔似水的瞳孔,自言自语道:“子砾,为何我总是会忍不住看向你、想靠近你、想让你眼睛里有我、想让你时时刻刻只对着我笑,你能不能眼里只有我,我知道你喜欢蓉儿,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他又摇着头笑着,捂着脸,“你是怎么了?”
“子砾……你会……答应吗?”
夜里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回应他的只有黑夜,还有那让他沉溺无法自拔的花香。
当事人睡得很好完全不知道昨夜被人告白了,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到有人在触碰他,那种触碰就像是在对待世上最宝贵的小心翼翼,那种他感受到的触碰,片刻后就没有了。
天亮后,祁雨凡总感到有一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看四周有没人,认为是自己出幻觉了。
沈言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移开过某个人。
那目光是炽热切的、爱慕的、默默的。
沈蓉身为女子,细心的发现了他哥不对劲,就像是喜欢上了某个人,可是她没有见过她哥喜欢过谁,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再怎么想也不会是男子。
这个疑问她想了好久,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三人又行走了足足一月,才看到有植物,又行了几日,就看到了一条河流。
这可让他们欣喜若狂。
沈言看着开心的祁雨凡,弯嘴一笑,又看回波光粼粼的河流说:“听人说过茫茫荒滩里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叫锦川河,看此这大致是锦川河,而且还说河水很清澈”
祁雨凡下马,走到锦川河岸边,窑了一捧,很清凉,看着给人一种甘甜的错觉,凉凉的让他放松了全身,“很凉快”
“哥,我们在这休息一会”沈蓉看到河眼里亮亮的,就一个意思,她想洗澡。
“好”沈言答应,“正好补充一下水囊,有河流,那就意味着离镇不远了”
“太棒了”祁雨凡历时三个月多,终于快到镇上了,激动的问,“那这镇是不是仓山镇?”
“不清楚,到地方就知道了”沈言笑着说。
希望不是,那就可以再同路了。
“那就到了再说”祁雨凡沥沥啦啦水,他也想洗澡。
所以他趁着沈蓉不在,避开沈言偷偷去了。
潺潺流水流向远方,滋养出一片沃土,哺育万千生灵。
清晰的河里倒映着祁雨凡脱衣露出的美背,皙白细腻,散开的三千墨发披在肩上,纤细的腰,仿佛单手就可以搂住,细长的双腿踏进河里。
他已经好久没洗澡了,还久久经受大风的吹拂,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沙尘,就算再怎么邋遢的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是爱干净的呢?
凉凉的感觉让他眯上了眼,这一刻全身的疲劳都没有了,像重生了似的,如白玉的脸颊有水珠顺势淌下。
沈言打完水,收好水囊,看了一圈也没有瞧到他内心深处渴望的身影,心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