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气哄哄的拉着这玩意打上门来,质问我们炮营“你这玩意是用炮弹皮做的吗?怎么不拿榴弹炮做个筒呢?亏了没装药,要是装了药,都能把团部炸了”
俩营首长也不敢吭声,只是一个劲在那里憋笑。
“反正我们营里的荣誉是拿完了的,团长你看着办,奖状是在军人俱乐部你亲自搬的,全团都看见了,不能说现在出了事儿,把你车砸了,就把锦旗撤回去吧?这人得讲理,何况这灯当时是你亲自验收的呀,还表扬了呢?全团也都看见了呀,你还跟小陆握过手呢,说这个小战士不错”
团长气的直转圈,心说咋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兵呢?
但是他也知道,这次迎春活动,炮兵专业的新兵营确实出了大彩,尤其得意的是板报,利用8个排8块大黑板,画出了万里长城13关的雄伟,还寓意了钢铁长城,新战士扞卫国家的决心。
而且在迎春条幅也有新意,尤其是那个横贯炮营营部所在位置楼房的最大条幅,把其他营的直接比没了,挂在一起就像爸爸跟儿子一样。
最近份的是连团部的大条幅都没有炮营的大,要不是政委出主意换一下,把炮营的放到团里,那可就好看了,师长来慰问估计都得吃惊。
当时他就琢磨,这炮营红布哪儿扯的,这么长、这么宽?
其实他不知道,那是我请于诺帮忙,她父王直接找了县里的“绒布厂”专门做的。
要是瑕疵,炮营这回只有雪雕问题没整好,本来幸运的是下了一场大雪,足有四十公分后,炮营新兵全体集合在操场上跟人家抢雪,准备做雪雕。
而且预计雕的东西也不错,有长城边关,有坦克风采,还有拓荒牛这样的奉献精神,图样都画好了,工作也做了一大部分。
可是不知咋地,两个营的新兵雕着雕着打了起来。
据说最初是因为一个雪球的引发的血案。
有个新战士是南方人,而且比较顽皮,没见过雪,所以握了一个雪球找自己老乡打了一个,然后就是还击、反还再、再还击、再反还击。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打起来,一时间雪球横飞,玩的嗨极了。
这时候,北方兵也不起什么好作用,忘记了自己堆雪的主要目的是个啥,非要说南方兵技巧不对,还教他们往雪球里掺沙子儿,一来二去一场战役不可避免。
本来新兵一营那帮步兵是看热闹的,后来觉得自己也想过过瘾,跟着也加入了战场。
起先还只是团个雪球悄眯眯的偷袭一下。
偷着偷着,两个营开始互掐,一场大混战出现了。
等到营首长们跑到现场的时候,一地狼藉,所有的兵基本上个个儿身上都冒着烟儿,有的帽子也飞了,有的棉袄也混透了,有的脸冻的红红的,站着的、躺着的、坐着的都有。
全都傻眼了,因为之前好不容易积累的雪,准备用来做雪雕的材料,已经变的惨不忍睹,那个拓荒牛最惨,只剩了一个牛腿,前半身全没了,最后只能改雕个火炬。
谁都知道,十八大九的半大小子疯起来不要命,谁管什么雪雕不雪雕,活动不活动,开心最重要。
他们可能想,打完再收拾起来一样用,可是这雪打散到地下,再被上百号人踩上十万八千脚,还能是白色吗?
我当时在连里出板报,听回来的那几个家伙说,他们的这一仗打出了国际水平,大飞脚、大电炮以及狗熊滚、恶虎扑、万马奔蹄全用上了,杨维还兴奋的告诉我,原来下雪了这么好玩。
当晚给营里的首长们愁蒙了,本来好好的创意,现在这样怎么办呢?咋个交待呢?那帮老兵营的营长们,肯定在看笑话。
结果还是有高人,有个新兵建议可以做冰灯,用水桶把水冻好,然后抠个槽子放上灯就行。
那么问题来了,总得有个形状吧?谁会雕那玩意?
教导员问我,我说我不会。
问了一圈其他人,都说不会,最后那个出主意的家伙,又出了一个主意,他说:“可以把冰冻好,再用锯弄成方的,然后小宫殿出来”。
营首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马同意了,还安排几个打雪仗打的最欢的,裤裆里都被塞了一下子雪的新兵拎出来,让他们去帮忙。
几天后工程小有所成。
营长亲自带着各连长去参观,发现这个东西好像不大对劲,一问才知道,这几个货是想做小宫殿,可是在房子封顶这个问题上始终解决不了技术问题,谁都怕塌方砸到人,于是那个“大聪明”灵机一动改了一下计划,直接把顶去掉了。
营长问他这是修的啥?
他说是“这是阵地,掩体”,然后一加电,果然灯亮了。
只是营长看了半天说“你这玩意费了半天劲,给我修了个工事出来,人家阵地工事都注意隐蔽性和火力布点,你这玩意整的锃明瓦亮,是准备找炮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