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警察先他一步动手，堂堂顾大律师才没有再次把自己送进牢狱中。

挟持她的人倒了下去，疼痛后知后觉涌上来。温热爬了半边脸，林清也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手掌拿下来时都是猩红。

那是她成年以后，第一次这么害怕，以至于顾时晏捧着她的脸，林清也在那双黑色瞳仁里，看见了自己仓皇的倒影。

顾时晏护着她的伤口，惜字如金的大律师那天说了有生以来最多的安慰人的废话。

最记忆深刻的大概是别担心，现在的美容技术很发达。

现在想来，原来替身的戏码，早在一开始就上演了。

林清也想笑，却连心都快要被捏皱在一起。

疼得她指尖都在发麻。

林清也控制着自己的嗓音，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去拨顾时晏的手，低声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顾时晏纹丝未动，“原因。”

“闻不惯烟酒味。”

顾时晏就笑了，舌尖不动声色地舔过后槽牙，揽在林清也肩膀上的手加大了些力道，“你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原本吵闹的包厢此刻静悄悄的，谁也摸不准这位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林清也侧了侧身，声音低低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顾时晏不耐烦地偏头，没由来地觉得林清也这幅死人模样实在是让人扫兴得很。

他逼近了林清也，却果不其然地看见林清也往后避了避，“你在躲我？”

“时晏，你别这么咄咄逼人嘛。”沈挽意拉了顾时晏一把，重新偎进顾时晏怀里，才笑着对不敢吭声的众人举杯道：“你们也真是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时晏的妻子，你们这样，让时晏多没面子啊。”

“再说了，我听时晏说，清也也是A大的研究生，还是时晏的师妹呢，以后说不定也会做律师，你们一个个的，小心自己落在人家手里。”

这话一出，纵然那些人瞧不上林清也这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人，也不得不碍于顾时晏的面子，喏喏收起了自己后面的嘲讽。

嘲讽最厉害的那人把酒递到林清也手边，“来来来，林小姐，咱们喝多了酒，说话不过脑子，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林小姐多多担待。”

林清也低眸瞥了一眼那酒杯，“我不喝酒。”

这些人平日里呼风唤雨惯了，哪里遇到过这种直白的一点面子不给的情况。

哄闹的众人陷入一片死寂，林清也听到顾时晏胸腔里震出的一声轻笑。

“她从不喝酒，”顾时晏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你要是今儿能让她破戒，你们家最近投标的那个项目就归你。”

林清也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成了他们打赌的对象，“顾时晏！”

来劝酒的人眼睛都亮了，把手上的这只杯子塞进林清也手里，不由分说又端来一只酒杯，和林清也手里的碰在一起。

顾时晏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扬了扬下巴，对林清也，“这项目他拿不拿得到，就看你的态度了。”

林清也抬眸，正对上那人的脸。那人紧张兮兮地盯着林清也的一举一动，碰上林清也的目光赶紧换了副诚恳的嘴脸。

林清也把酒杯放回茶几上，还是冷冷淡淡的一句，“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