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个瘦削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大山……
*
两日后。
武军看着化为灰烬的齐家,捏着平安符的手越来越紧,他全身发寒,心有余悸。
齐家父子被阿婶和若涵照顾多年,早就养成懒惰不勤的性子。
可笑做个饭都能把屋子烧着,还祸及他家。
真是可恶!
万幸的是,一墙之隔的武家安然无恙。
烧焦的齐文荣正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
一旁哭扯着嗓子大喊的齐浩,声音划破安静的雾。
“齐若涵你个死婆娘,要不是你,我和阿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就让你怀孕了,你就永远也跑不掉了!!”
瞥了眼鼻涕泪水横流的齐浩。
一向与人为善,好脾气的武军,眼里也生出了厌恶的情绪。
……
三天后,繁华的三线城市浦田,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桥上的和月面前,放着一张简易的白纸。
写着【看相算命,堪舆风水】,落款“和半仙女”。
“半仙就半仙,还仙女?”
“就是啊,老婆子见识了一辈子算命的,居然还能看到仙女算命。”
“你看她一副邋遢模样,这么年轻,人都没见几个,还算命?”
“我觉得,写一个和家人走丢,急需路费,还更实在点。”
“不过还别说,这几个字,写得倒是真好看,比那些歪七扭八的乞丐算命的好多了。”
和月此时很艰难。
在天庭哪里会被钱束缚过手脚,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沾染铜臭味了。三百块钱,扣扣索索,也在昨天花完了。
偷摸乞骗是不可能的,只能发挥自己长处来赚钱了。
“小姑娘,要不,你帮我看看吧?”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拎着劣质啤酒瓶,来到和月面前。
“来,来,认真看看我的手。”
那人伸出手,酒水混杂着油腻。
和月手微微抬起,要是醉汉有所越矩,她当场擒住。
哪成想,醉汉突然一屁股坐下来,又将胡子拉扎的脸怼到和月面前,还打了个饱嗝,一股浓重酒气扑鼻而来。
“不看手,看脸也行,要不要给你摸摸?”
人群一阵哄笑,坐等吃瓜。
好臭!
和月看着眼前的醉汉,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因为她观其面相,知道他不是什么爱耍流氓的猥琐男。
醉汉屈腿坐在地上,眼圈泛红,满是皱纹的脸上水渍纵横,并不只是酒。
他手上都是茧,手掌粗粝宽厚,平时搬几层砖提重物都稳稳当当的手,此刻却在发抖。
和月低着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
“先生,你脸型方正,左右匀称,不是大富大贵之命,却也是衣食无忧。但你手上,子孙线裂口较长,所以,三十九岁那年方才有了个儿子。”
和月娓娓道来,醉汉本来低沉的脑袋,逐渐抬起。
“但你掌上,‘子’字起笔弧度太低,成了‘孑’字,所以这孩子注定孤苦,命途多舛,先失母亲,丢性命。算起来,他应该身体不好。”
醉汉听到这里,眼里的泪珠滚滚而落。
“这女娃,说得还真准啊。”
“莫不是真有点本事?”
“你看她那么年轻,不会找的拖吧?”
“不太像,老郑也是苦命人,大家都一条街的,他舍得用自己的悲惨当拖?”
人群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