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月用湿帕轻轻擦拭北笙玉润的长臂,轻声抱怨:“姑娘就是太好心了,连大姑娘院中的奴仆都要救。还要替大姑娘答什么题卷,好在晏清想了些办法,隐约能瞧得出题卷上大概的字儿了,否则废纸一张,大姑娘明摆着捉弄二姑娘,题卷没有答,郎大人问起也是大姑娘遭殃,二姑娘何必揽下这桩苦差?”
“我也是为了救那可怜的广信,不然由着姐姐打死他?”
绾月轻轻叹息,“大姑娘从前虽对奴仆们不似二姑娘这般好,却也没有狠心苛待,如今不知为何变成这样?”
为何变成这样,北笙再清楚不过。
安国公府多了个北笙,南音便不再是唯一的女儿了,父母的爱子之心也分成了两半,她自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不受重视,是以吃醋了,生气了。
晏清将重新誊抄的考题放在了北笙的书案上,在北笙看来,郎琢给南音的考题比自己的简单。
论家国天下之事对理政者来说很难,但对闺阁女儿来说不难,既不需要科举考试,又不需要朝堂奏对,她只需凭着本心理解答一遍即可。
而她自己的那份费劲心机、猜度郎琢心意所写的题卷,被她扔进了火盆里。
第二日卯时过些北笙就醒了,昨夜答的题卷也让晏清送去了青桦居。喝过补药后,才去梅香居请安用早膳。
许是能去冰钓了,南音今日对北笙多了两分笑意,至少在徐照庭夫妇面前,姐妹二人和和气气的。
南音也向徐照庭和贠夫人致歉,说自己昨日莽撞了。
徐照庭也不想过分苛责女儿,捋了两下胡须,悠悠地问:“你们姐妹二人谁陪我下会儿棋?”
“我陪爹爹下。”南音自告奋勇。
贠夫人笑笑,向北笙道:“棋技你可会?”
北笙摇头,“不会。”
“那我教你下,先下简单一些的,五子棋可会?”
“好,女儿听母亲的。”
两张棋盘刚摆好,叶栀就进来了,“公爷,夫人,赵世子来了。”
南音眼睛一亮,“乐平王也来了吗?”
叶栀说:“没有,只赵世子一个人。”
南音倏地转过头,“爹爹,我们下棋!”
只赵疏一个人来,她懒得搭理。
徐照庭想下棋的乐趣消散,冷冷地问:“这么早他来做什么,高阳侯没给他早饭吃?”
叶栀神色莫测的看向北笙,“赵世子说是来见二姑娘的。”
贠夫人看向北笙,刚想说话,北笙笑笑,轻声说:“母亲,那我出去见他。”
又向叶栀说:“将小侯爷请去暖阁,我这就过去。”
北笙从正屋出来的时候,赵疏正往里走,两人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