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瓢泼大雨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刺痛着耳朵，天地似乎在旋转，眼角捕捉到了无数幻影。可是，眩晕的感觉和大雨并没有掩盖掉眼前的人。苏惊鸿倒在雨夜的血泊当中，在寻不遇扶住他的颤抖的双手里。他的胸口有一处贯穿的伤口，他的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同时他的眼睛凄凉哀怨，痛苦绝望，还是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勉强自己开口说话。

“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遇.......”

苏辰的脊骨中奔腾不断折磨他的痛楚，他忍不住又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伸向了自己的宝剑，只有握住那充满杀气和决意的剑身，整个身子才能稍微平复下来。这激动的心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情感，在经历了千山万水之后，他们终于达成了那个最初的目标。

剑玉已成，精粹归位。

五块剑玉被完整地奉送到了八方通手中。露出真容的老头丝毫不掩饰他激动的情绪。他整个人都被红光覆盖，又是手舞足蹈，又是蹦蹦跳跳。他的肌肤几乎是重焕光彩，他眉开眼笑，咧开的小嘴仿佛初生的花苞。

“秦乐，想必你已经参透了剑玉的秘密了吧？”八方通努力收敛笑容，声音里还是带着颤抖的兴奋。

“自然。”秦乐点点头，神情甚是快慰。

苏辰抬头看看秦乐，又看看八方通。

“？？？？？”苏辰向秦乐摊手，但是没有出声打扰八方通的情绪。

“你还记得刘老板那时候吗？”秦乐把苏辰拉近，温暖的气息流过他的耳朵，让他不禁耳根生绯。随侍在八方通身边的小方通则是看着两人的亲昵互动疯狂压制嘴角的笑意。

苏辰回想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两块剑玉上一块浮现着山峦环绕，山谷之中崛起的高城，一块浮现着闹市城郭，排列齐整的砖瓦房屋。剑玉上面的细小花纹，在光芒下显现出了所属城池的样貌。

八方通看着苏辰恍然大悟的样子，微微点头。随后叫来小方通帮忙，将五块剑玉根据地理方位依次摆放，四块居于四方之角，居中放上最中心的禹城。随后遮蔽日光，用一盏油灯从上方缓缓照射剑玉。

五块剑玉逐渐浮现出了各个城池为主的区域纹路，细小的地方依然栩栩如生。而剑玉上各自都有一条隐藏着的银色的曲线，这些曲线在不同的剑玉上指向了不同的方向，最后都和禹城剑玉上那些细小的弯折对应上了。最终，这四条线都模模糊糊地指向了禹城剑玉上的一块细小的黑斑，虽然无法直接判断出黑斑是什么，但从周围的海水和岸边的分布就能轻易地判断出来了。那是一个秦乐和苏辰都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秦乐倒吸一口凉气，苏辰震惊地说不出话。而八方通不停地观察着，嘴里都是对崔颐连绵不绝的赞美。

“祖师爷这个功底，太妙了。百年无二，百年无二啊！”八方通结束了观察，又放进来了刺目的日光，整个房间重回亮堂的同时，五块剑玉也同时丧失了光泽。

“这里是......”秦乐看向苏辰。

“没错......”苏辰看向秦乐。

八方通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便是祖师爷的宝藏所在处，只有集齐祖师爷制造的剑玉方可发现的秘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收集在一起，也没有人仔细观察过罢了。这个地方，就是.......”

“天下第一楼。”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但是八方通兴奋，秦乐平静，苏辰有些疑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下第一剑，无霜剑就在此处。”八方通得意地摸了摸他的胡须。

苏辰困惑地向秦乐使眼色，表示“无霜剑不是已经被哥哥所得了吗？怎么会在天下第一楼？”

秦乐不停地挤眉弄眼：“宝藏是宝藏，未必就是无霜剑，我们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就是了。”

八方通拉着二人的手，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他此刻精神矍铄，简直好似返老还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