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军帅以上的诸王、将领,以及英王殿左右丞相、六部尚书陆续来到。辰时刚过,各路将领、官员已经齐聚英王殿,陈昱承在陈聚成的陪同下走进了大殿。
“我等见过总裁,恭喜总裁身体康复。”见英王进来,诸王和各级将官纷纷起身见礼。陈玉成的王爵虽然已被下诏消去,可是前军主将、正掌率、文衡又正总裁等几职仍然保留。陈玉成最喜爱自称本总裁,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诸王和各级将官也都动辄称呼陈玉成为总裁。
“诸位弟兄客气,本总裁蒙天父召见,到天国聆听天父教导几日,后天父见庐州事急,略作安排,就命本总裁回来。劳弟兄们挂念,本总裁在此谢过。”天朝以拜上帝教起事,定都天京以后,又把拜上帝教定为囯教。
陈昱承一上来就将天父二字挂在嘴边,一是借天父之名义,收拢军心,重新树立自己的核心地位,同时增加诸将守城的信心;二是准备以天父弟子的名义,拉大旗披虎皮,试探一下自己在诸王和众将官心目中的地位,为以后和洪秀全决裂打下基础。
“恭贺总裁……”
“恭喜总裁……”
在座的诸王、将领、官员纷纷躬身祝贺,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虔诚,只是口气上来听,信服者寥寥。天父降临都不知凡几,天父附体的东王、北王得到了什么结果。况且在天父庇佑下,太平天国是越打越弱,反而不如没有得到天父庇护的妖军。所以天父在这些太平军高层当中反而不如太平军下层将士震的住。陈昱承并没有期望他们完全信服,不过日后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父的真正代表。
“总裁,不知天父都教导些什么?”从王陈得隆是东王杨秀清外甥,是个急性子,那厢话音刚落,陈得隆就接着问道。
“师以西夷,反制清妖。”陈昱承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西夷有什么好学的,我天朝哪一点都比他们强。”陈得隆不屑地回答道。他的想法代表了在座大部分将官,盲目自大,眼光狭隘。
“各位弟兄们还不知道吧,戊午八年、己未九年,英夷、法夷出动不到两万兵力,从广州攻到北京。两个多月的时间,就从大沽攻下北京。以不到五百人的伤亡,就击败了二十余万妖兵,打死打伤两万余人。吓得清妖狗皇帝逃到热河。英夷法夷一路烧杀抢掠,还把清妖皇帝用了一百五十余年时间修建的圆明园付之一炬。在英夷法夷攻打北京之际,俄夷也趁机出兵东北。清妖朝廷赔款2200万两白银,还把东北千余万顷的土地割给了俄夷,这才让三国退兵。”提起第二次鸦片战争带来的耻辱,陈昱承心中不由得沉痛万分。清朝实行愚民政策,一般的百姓很少知道国家大事,即使数年过去,能够知道战争结果的不过寥寥。
“同时弟兄们都知道,我天朝定都天京以后,天王和东王就派出李、林两位丞相率领三万天兵北伐,结果用了两年多时间,反而被清妖分别剿灭。要知道李、林二位丞相率领的三万天兵都是我天朝精锐,多是从金田走出来的百战老兵啊。我天朝兵力是英法两夷兵力的两倍,所用时间是英法两夷的十余倍,可是结果却大不相同。这就是我们和西夷之间的差距。”陈昱承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在座的诸位,对于李、林两位丞相之事,他们也是心有戚戚。
“总裁所说,小弟也曾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总裁知道的这么详细。除了东北之地以外,粤省的九龙也被割给了英夷。弟兄们,我华夏自被清妖占领以后,清妖只知道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残酷压榨剥削我们各族百姓。把自己当做主子,视全国百姓为草芥。只知享乐,却不思求进,与西夷各国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尤其是火器方面,甚至还不如二百多年前的大明。据听说,曾妖头的湘军只要能挖出明朝时用的开花弹,就会高兴万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我华夏与西夷的差距可想而知,是故清妖与外夷干仗,打一场,败一场。”
王府左丞相施文礼接着陈昱承的话头说道。作为文官,他们比武将更关心了解天下形势。按照天国礼制,太平军中均以兄弟相称,不过这种兄弟之分并非按照年龄,而是按照官职、级别,级别高者为兄,低者为弟。
“是啊!现在华夏与西夷之间,不仅仅是火器上的差距,而是全面地落后与西夷诸国。英夷国土不过皖省大小,但其国力却远超我华夏,其所占领的土地遍布五大州四大洋,更是远超华夏数倍,号称日不落帝国。正是差距如此大,所以天父才命本总裁向西夷学习,学习他们一切有利于我们发展的东西,待到我们有了底气以后,推翻清妖的统治,抗击外夷的入侵就会易如反掌。”陈昱承有了施文礼的支持,心中底气更足。
众将官虽是心中不服,不过既然总裁和左丞相都这么说,也只好认了。尤其左丞相施文礼还是秀才出身,在座将领大多目不识丁,心中的自卑感让他们对文人的话有更多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