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的春雨下得如同细线般,又轻又密。
看着不像雨,倒像在空气中覆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可待久了,难免会被打湿。
宋聿站在阳台上,静静地望向外面的景色。
在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前几周被洒满花种的山野。
他很想知道。
那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出蔷薇花来?
也不知停留了多久,宋聿的黑色发丝、眼睫、甚至是衣裳绒毛上通通沾着水珠。
活像大师在完成一幅杰作后,往上面喷洒些清水的俊朗雕像。
“少爷,您进去吧。”
老佣人佝偻着背,在这观察好一会儿,实在不忍心。
这段时间,宋聿的身体越来越差。
整个人消瘦不少,没日没夜地咳嗽。眼下泛着青黑,估计是整宿无法入眠的缘由。
神情恍惚缥缈,似乎总是在强撑着精神,看着都叫人心疼。
“少爷,我去给您熬些汤。”佣人无奈,只得步伐缓慢地离开。
闻言,宋聿才反应过来。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知道最近出神的次数越来越多。
而走神的每一次。
不是在盼望着花开。
就是盼望着陆芊芊回来。
可惜花没有开。
人也没有回来。
-
宋聿垂眸,眼神黯淡下来。
他走进房间,坐到沙发上。
“叮咚——”
桌上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在安静无声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
宋聿瞥了眼。
是一则陌生信息。
“亲爱的弟弟,过得还好吗?”
看到上面的文字,他蹙眉,眼神开始警惕起来。
“叮咚——”
“叮咚——”
“叮咚——”
连续几声提示音传来...
“有人好像不太好哦。”
宋聿意识到不对劲,淡漠的脸上出现紧张神色。
他心脏忽地一缩,迅速拿起手机。
“砰!”
手机扑通掉落。
地上的手机屏幕依旧在亮,传来一张照片,提示音更是一刻不停歇。
照片里,一个人仰着头,被绑在椅子上,看上去像昏迷了。
拍摄的人似乎很警惕,是局部角度,没将周围的环境暴露出来。
可宋聿一下就能认出。
那是陆芊芊。
*......*
另一边,一家废旧工厂里。
几个壮汉一脚踩在板凳上,叼着根野草。
“老大,你说他真的会来吗?”
还没等人回答,里头小屋传来惊喜的声音。
“哎!”
“那娘们醒来了!”
-
听到小喽啰的喊声,陆芊芊被粗绳死死捆住,浑身动弹不得,这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她强忍住太阳穴的刺痛,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房内只有一张随时会垮台的木板床铺,布满蜘蛛网。
掉漆的窗户上基本是空的,尖锐玻璃碎落一地。
墙壁黝黑斑驳,似乎下一秒就会脱落。潮湿角落里长了青苔,气味恶臭。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可能是上世纪工人休息的地方。
来不及再思考,一行高大的人纷纷挤进这间小屋,室内光线都暗淡不少。
不怀好意的肮脏眼神打量在身上。
陆芊芊后背冷汗直冒,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随性的男声。
“好久不见啊。”
“陆小姐。”
闻声望去,男人西装革履,在一群人的让路中,不紧不慢走向她。
察觉到陆芊芊的疑惑,他轻笑,“六年多前,在厄尔福斯州。给你看过很多视频和照片的,陆小姐忘了吗?”
陆芊芊努力回忆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当时她被人绑在破旧病房里,那个绑架她的大波浪女人戴着耳机,像是在和人通话。
如此一来。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幕后黑手。
“陆小姐好记性。”
男人淡笑,“只可惜还是被我那个怪物弟弟发现了。”
“我谋划了六年,这次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将你从那边运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