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衣袖一直蔓延到整条精瘦白皙的手臂。
有时候,宋聿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享受着鲜血流淌,滴落在地板上的诡异快感。
似乎这样做能遗忘掉心中堵到发慌的感觉。
可经不住时间的磨炼,无论划多少刀,流再多的血,没用,都没用。
他还是想她。
想到发疯。
-
“她快要结婚了。”
宋聿望着傅司洵,似乎没处理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却还是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陆芊芊是他的。
永远都是他的。
怎么可能会和别人结婚,她怎么敢和别人结婚?!
“怎么不可能?”傅司洵扯了扯领带,“都过去六年了,谁还能像你一样能什么都不变。六年有多久你不知道吗?”
六年...
宋聿怎么可能不知道六年有多久。
两千多个日夜,每分每秒都在期盼着她能回来。
“是那个姓徐的?”宋聿眯了眯眼眸,即使再颓废,也抵挡不住涌动的压迫危险之意。
“对。”
傅司洵知道宋聿此刻肯定很想把徐文川碎尸万段,他拿起桌上的烈酒一口下肚,壮了壮胆。
“我他妈还要怎么做?你放弃总裁位置,在这里浑浑噩噩待了这么多年。可人家呢?她现在是RN代表人,身价不菲。那什么徐文川早就开始重新创业,混得风声水起。”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曾经把她害成什么样子吗?她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安详,我还舔着脸去求她回来,我都觉得自己他妈的是个混蛋!”
想说的话痛痛快快一股脑儿说完,傅司洵酒劲去了才反应过来,稍得抬眸看向对方的神色变化。
宋聿眼眸漆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般,斟酌傅司洵的话。
似乎点醒了他。
是啊,他曾经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他亏欠陆芊芊这么多,两人差距越来越大。
不仅多年未见一面,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只手遮天的总裁,更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多可笑,曾经的宋聿最瞧不起的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如今却一五一十地全部反噬到他身上来。
“她...”宋聿攥了攥拳头,压下心底的起伏。
“亲口说的不想回来吗?”
声音很轻很酸涩,似乎不在乎答案的确认。
又似乎不甘心,企图有什么转机。
“嗯。”
傅司洵停顿几秒,在犹豫是否要把在餐厅两人谈话的内容告诉对方。
他若有所思,还是开口。
“陆芊芊让我转告给你。”
闻言,宋聿神色怔仲,幽暗的眼底罕见出现一丝光亮。
他等了六年,从未有过如此期待的时刻。
哪怕不是她本人,哪怕是跨越万里的传话,却足以给其带来一丝慰藉。
他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传入耳中的话。
却比剔骨剜肉还要疼痛。
“她说。”
“没办法原谅。”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