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把旁边两个大冤种摇醒,就穿好衣服出来。
大早上出来了,趁着天还没亮,我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躲在帐篷后面,抓紧把人生大事解决了。这天寒地冻的,寒风一吹,屁股一缩,差点就夹断了。连平时不听话的大家伙,这段时间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异常老实的缩在袋子里,连头都不肯露出来。
刚解决完,乐进就拉着夏侯渊一起过来我这边,准备解决人生大事了。两个人还跟我寒暄一下——拉了没?拉的怎样?
我看着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二货,赶紧提起羊皮亵裤跑开,生怕别人知道我认识他俩。
接着士卒们也基本做好了起床后的准备,我们时隔近一个月,终于把所有士卒重新集合起来列队,首先就是让各个部队的百夫长,带领麾下伍什长和什长确认人数。
经过一会儿的报数确认,和曹洪帛布上的简易花名册对数,我们这一个月里,没有产生一个逃兵,这还是让我感到挺欣慰的。
接着就是先来一遍前后左右的队列口令,然后才命令士兵方阵,前进到昨天曹老板给我说的,那块很大很大很大的荒地里。
搞完这些,时间已经从凌晨,变成早晨了。但今天阳光明媚,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日子,虽然地上还少量积雪,但这些积雪应该上午就看不到了。
火红的阳光从东边照射过来,把我们的方队里每个士卒,都映照的通红。
我看着这支火红的队伍,心里也是瞬间升起了无数的希望,这或许就是我们曹老板,最开始的那支队伍了吧!他们以后会跟着我们东征西讨,最终成长为曹营最精锐的部队,成为那批享受着曹魏开国荣誉的老卒!
其他人的队伍,也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卫兹的队伍就在我们的旁边,我们的另一边是桥瑁的那一千多人。
我们的队伍应该是所有队伍里面,最齐整最有精神气的!其他的队伍,连入场的时候,都是稀稀拉拉零零散散的。就旁边卫兹的队伍要好一点,但也有站着都还在交头接耳说着下流话的士卒。
我们的新兵队伍反而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就是曹纯带的那些个老卒,有些不太安分。他的队伍里,有少部分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的,有浑身痒痒动来动去的。
至于其他的诸侯队伍,那就真的是乌合之众了,各种奇模怪样的都有,站的也是熙熙攘攘挤在一起,说话的,挠痒痒的,扎裤腰带的,皮甲的,没皮甲的,反正各种各样,吵吵嚷嚷的挤在一起就算是列队了。
我们这五千人,本来是让我带队的,但是我让曹洪带队,曹洪也推脱,最后曹纯站到了队伍最前面。
我踮起脚尖后才看到,曹老板他们在最前面站着。有曹老板,有张邈和卫兹,张邈领头,呈现品字形,站在刘岱的队伍前面。为什么站到那边去,因为刘岱的队伍在整个队伍的中间,而刘岱部曲前面就是一个,连夜挖出来的小平台。
刘岱,张邈,张超,鲍信,桥瑁,袁遗,他们六个人站在这偌大的队伍最前面。后面则是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了,反正曹老板和卫兹还有两个张邈副将,站在张邈后面。而鲍信后面站着鲍韬和七八个他们的部将,刘岱身后人就更多了,还有更多文士模样和装扮的人。
但是我找了几圈,硬是没发现那个,叫臧洪的现在在哪。
踮着脚太累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跟前面的几个士卒换了位置,该到了士卒的方队的第二排位置,这个位置就可以很好的观看他们搞什么飞机了。
接着有几个士卒抬着一张桌案出来,摆在了那个挖出来的小土堆平台上。
看来应该又是搞那套,熟悉的祭祀场面。
接着又有士卒抬着一个很大的,应该是青铜做的瓮出来,摆在了平台的前面。
接着三个士卒端着牛头羊头还有一个鹿头出来,摆在了案台上面。
卧槽,还有鹿头,看来今晚上曹老板又能大补了,听说鹿血喝了后,浑身都会暖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接着又有四个士卒抬着一个,很大的三鼎香炉出来了,然后把香炉摆在了案台的前面。
这时我才发现,现场开始变得异常的安静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还在叽叽喳喳的。
臧洪终于出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素绢袍子,那素绢袍子看着,应该也是很厚实的,因为他的袍子都是鼓鼓囊囊的。
我这才发现,臧洪这个人长得还行,一脸正气凛然,浓眉大眼的,五官也很端正,妥妥一张不会害人的忠臣脸。而且个子还很是高大威猛,最少有一米八的个头。上次在张邈那里匆匆忙忙的看了他一眼,但他一直跪坐着,我还以为他是一个胖子来着。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我眼前的所有的士卒,都突然抖了一下,我也不例外。
但平台少的臧洪却是屹立在案台前,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凝视着我们。
整个现场,被一阵寒风吹过后,变得更加寂静之声,让这场祭祀仪式变得更加庄重与肃穆。
三个士卒,每个人各抱着一根很长很粗的香,挨个插到了大香炉里。
士卒退下后,臧洪走到香炉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发冠,后面的各路诸侯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和发冠或者头盔。
臧洪整理好衣着后,先双手平伸而出,再缓慢的回手叠掌,然后向着案台躬身行礼,一拜,缓缓起身,再拜,然后三拜。
接着又面朝东方,又是三拜,士卒前面站着的几位大领导,也跟着转向拜了起来。
接着是向西方三拜,然后就有点奇怪了,臧洪是面对我们三拜,大领导们却是对着案台的方向再拜三拜。
礼成以后,臧洪站在案台前面,隔着大香炉,又凝视着我们。
大家也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但现场真的是寂静的有点吓人了,除了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种场面,我估计哪个倒霉催,要是突然憋不住,放了一个屁出来,那等下就应该可以看到,古代用活人祭旗的场面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什么,一直站着不对,膝盖不痛不冻脚吗?而且这会儿的太阳,从东方直直的照射过来,刺的右边眼睛生疼,还搞得我右眼皮一直跳,眼泪都眨巴出来了。
只见东方的太阳,终于完全升起来了,原本映照在大地上的火红,此时也变成耀眼的金黄。
臧洪洪亮的声音,终于开始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响彻起来:
“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
“………………………………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着。其得操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草,就没有新词了吗?又是把那篇又长又臭的讨董檄文读了出来,关键是哪个士卒听的懂?没看到你读完以后,士卒这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接着臧洪又开口了:
“而今吾等已会盟于酸枣,共商大计,共同起兵,汝等皆举我,为讨董会盟之主,承各路英雄义士,匡扶汉室之志,洪万死,莫不敢辞也!”
接着,臧洪又长呼一口,吐出一道灼灼的白气,再深吸一口,然后咬字清晰,无比郑重的讲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
“今,兖州刺史岱、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张超、济北国相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