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集中所有注意力,紧盯那抹赤红划过的轨迹,不断来回腾挪翻滚蹦跃躲闪。
他把这么长的棍子像大剑一样舞的霍霍生风,感受到一股股炽热飞速的在我身旁迅速掠过,我只得拼命的避开。
他似乎因为反复的进攻却没有真正的击打到我,发出了如闷雷滚滚般洪亮悠长的狂吼。
长棍在他巨力的挥舞下,进攻的角度反而却越来越刁钻。
当头棒喝重力猛砸到地面的长棍,被他灵活的使出一招毒蛇出洞般的攻击,逼得我来回跳脚。
右脚却不慎踩到了,他那长棍末端散发炽热的猩红炭块上,被他奋力的挑起长棍,再次把我甩飞,炽热的灼烧感从脚踝蔓延至小腿处才渐渐散去,而我又被摔倒在地,屁股重重的落在地面。
我有些感激这条臀部加厚缝满补丁的大裤衩子,因为他尽了最大努力保护了我的屁股。但同时又让我厌恶它的短小,因为右腿上传来了剧烈的灼烧感。
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多想,他已提棍逼近,巨大的身躯飞跃而起,一招平地飞龙直劈而下,从那长棍呼啸而来的破风声,就可以感受到这一棍下来,我一定会是“这一块那一块”的场面。
我只能奋力的向旁边跨步飞奔,再次与他拉开距离。
嘣的一声,星火四溅,赤亮的火块,如同流星一般,在 拼命奔逃的我眼前划过,溅射在黝黑的草地上,散发着猩红的光。
木柴折断的噼里啪啦声也在一声巨响后紧跟着传来。
我脑中已经闪烁而出一幅,那根本来只是用来燃烧篝火的木柴,在他的巨力一击下,粉碎性的断裂,木屑迸射飞溅的场面。
接着又有一道,物体在空中快速腾飞的破空呼啸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我在狂奔中,下意识的俯身翻滚,只见一截一米多长的断裂木棍,贴紧着我头顶的上空飞驰而过,最终撞击在了不远处的人群里,木棍狠狠的撞击在了草地上,又带着草屑木碎弹跳而起继续向前翻滚而去,周围的人群早已被吓得四散奔逃的躲避,挤出了一小片空荡荡的草地。
我止住翻滚,迅速站起,扭头转身,手持弯刀,张开大嘴剧烈的喘息着,双眼警惕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也已经彻底体力耗尽,整个人直接软摊摊的跪坐在了地上,最后扑倒在了地面上。他的背部正在快速的上下起伏,应该也是在剧烈喘息着。
我在刚才这一番大战里,拼命闪避,来回腾挪,快速翻滚,奋力奔逃。让我本就为数不多几近耗尽的体力被透支严重,强忍着大脑深处时刻传来的晕厥之感,我努力的支撑着,让自己尽可能克制着身体上,那不受控制的颤动,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制敌。
我刚才努力了半天,却一直被他死死压制,只能不停闪躲,根本没有一丝机会近身,碰都碰不到,更别提用刀对他造成伤害,怎么办?总不可能对着他脑袋扔出弯刀吧?我试想一下果断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先不说扔不扔的准,单单是扔刀的力度我都根本不够。
就兀立图那卡比兽一样魁梧的身材,癞蛤蟆一样麻赖的厚皮,之前他冲撞扑地一身嵌满的石子都没让他感到痛苦,如果不是现在被烧伤破防了,他简直无敌。可就算破防,他还有强大的肉身,就胸前那两团巨球,就足以挡住我的弯刀刺进他的胸腔,这样的防御力,已经让人心颤,着实骇人。
但人的身体一定会有弱点的,我也想过对他的裆部攻击。可是他那圆滚滚的巨大肚子,都已经因为反复摩擦起茧,长出了一块皮革一样的硬皮,整个大肚子还极度的下垂,就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一样,裹在了他的身前。后面那个两团巨大浑圆的屁股,和青蛙腿一样鼓起来巨腿,更是让想对他进行“致命打鸡”的《拆蛋计划》瞬间堙灭。
其实我还想过逃离这里,逃出人群,可是我一瞬间就把这个想法消灭了,因为根本不可能,现在我至少还能一对一单挑,没人会来干预我们,他们甚至安静到连呼吸,都好似已经在尽力压制了。可如果逃跑,按照他们的规矩和那嗜血成性的杀戮习性,我要面对的就是被乱刀砍死的结局,甚至可能会连累阿图木,因为按他的性格,他肯定会帮我。
那么我现在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持刀重击他的头部,可是怎样才有机会近身进攻他的唯一弱点呢?
至少眼前的情况看来,我是没有丝毫机会的。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化身成骆驼,不断的跟他比较体力耐力,不断的激怒他、消耗他。他那样庞大的身躯,一顿可以吃下一整只烤羊的食量,已经证明了他每天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我只要再咬牙坚持一会,一定会有机会的。
坚持下去,
只要坚持下去。
一定会看到一丝生机!
一定会看到一丝希望!
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大鱼也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