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喝了口热水,这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没有东西。”
“真的没有?”
“没有。”
老和尚的态度虽然温和但异常强硬,不给人半点转圜的余地。
瑟瑟泄了气,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嘉青身上了。
一开始单刀直入的嘉青这会儿反而装起了沉稳,也一口一口喝着热水,敌不动我也不动的模样。
饮毕,老和尚再次问:“施主可还要?”
嘉青将碗递了过去:“多谢。”
老和尚替他倒满一碗热水,不大的厨房里再次陷入寂静。
白虎觉得这才无声的战斗已经不是她能掺和的那种,大脑袋埋进水盆里装死。
瑟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自己好像也插不进去,拽着嘉青的袖子蹂躏,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虎水盆里的水早就冷了,挂在她的胡子上的水珠也冻成一块一块的。
“阿弥陀佛,几位去厢房休息吧,贫僧为各位准备午饭。”老和尚突然站起来赶人。
瑟瑟朝着破洞的屋顶看去,不知何时天已经开始黑了。
走进厢房,关上门,好歹不是一个四面漏风的屋子。
瑟瑟盘腿坐在凳子上,叹气:“我们午后从柳城出来,眨眼又天黑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白虎心想:能不快吗,那嘉青默不作声都喝了三大碗热水了,也不见他想尿尿,可真能忍。
厢房不大,只有一张床榻,大概是老和尚休息用的。
瑟瑟扯了扯嘉青那早就皱巴巴不成样子的衣袖:“你说黑书会在这里吗?”
“你有感知到吗?”嘉青反问。
瑟瑟呆呆地摇摇头。
先前一靠近那重光寺,寺庙里若有若无的佛气就在告诉她黑书并不在此处。
可如今来到了这小破庙,她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气息寻常的就像是在柳城,早重夜城,在任何一个地方。
“所以,黑书也不在这这里对吗?”一想到又白跑了一趟,瑟瑟就苦着张脸,要哭不哭。
“不急,再等等吧。”嘉青推开窗子往外看去,下午还是细盐似的小雪这会儿已经落大了,一片片飞舞在半空之中,似乎还会越下越大。
“下大雪,山路被封,我们走不了。”嘉青这样说。
对面一人一虎瞪大眼睛,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同样的话,嘉青在吃晚饭的时候,又对着老和尚重复的一遍。
那张脸依旧瓷白淡漠,不红一分。
这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瑟瑟强。白虎如是想。
老和尚还觉得很有道理:“眼瞧着雪越下越大,为了安全起见,几位施主还是暂且留下吧。”
晚饭很简陋,几个粗面饼,一个豆腐汤,还有老和尚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把小青菜。
瑟瑟嫌弃地咬了口饼子,这些菜哪有糕点好吃啊!
可是她不知道,这样简简单单一顿晚饭,是老和尚过年时候才能吃到的。
当天夜里,老和尚将存放杂物用的厢房理了出来,勉勉强强用木板搭起来两张床给他们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