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陆瓒不知何时来到,带了一队禁卫,身旁立着一个双手带着枷锁、形容狼狈的老者,正神情悲怆又失望至极地望着孟怜清,正是孟怜清的亲生父亲,平南王孟怀章。
显然,他们都已经听到了孟怜清的那些话。
包括孟怜清说包括她父亲在内之人,都只是她手中的工具这话。
“我为何要有愧疚之心?”
此时,孟怜清还不知孟怀章正在外头听着,当即冷笑一声,大放厥词地说道,“他空有平南大军,却不能踏平大夏朝的疆土,只因他心里有太多无用的怜悯之心,不愿百姓遭受战争。
“但凡他心狠手辣一点,直接带兵打到京城,我便是输了也有机会逃走,哪会像此刻这般,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你的宰割?
“对于一个不中用的老废物,我根本不需要怀有任何愧疚之心!”
孟怜清这样说着,却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外头,平南王亦是瞬间老泪纵横,神情悲怆失望不已。
陆瓒越过孟怜清,和敬姝遥遥对视了一眼。
接着,就又不动声色地带着平南王走了。
敬姝知道,经此一遭,平南王对孟怜清或许会因失望透顶,而彻底放弃抵抗。
如此一来,福建的战事,也便可避免了。
甚至平南王也能保住一命。
毕竟他过去对福建百姓而言,乃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对那些倭寇和海盗也极有震慑之力,陆瓒便是看在这些的份上,也不会杀他。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你知道平南王方才就在外头?,故意这么说,是想保护他?”
片刻后,敬姝一双眼睛洞若观火地看着孟怜清,轻声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他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孟怜清梗着脖子说着,抬手擦掉眼泪。
然而话音一落,便又有更多的眼泪自眼眶中涌了出来。
敬姝微叹了口气。
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把她带下去吧,交给圣上处置。”最终,她只有这般一挥手,下令道。
“是,娘娘。”顾常在听令,命禁卫将孟怜清带走。
孟怜清最后回望她一眼,欲言又止了一下。
最终,却是忽然冷笑一声,什么也没有说,被禁卫军绑住双手,跟在顾常在身后,就这么被人半拽半拖地带走了。
她这一声冷笑,令敬姝瞬间又冷了下脸。
只听孟怜清心中说道:“我这一遭虽然败得彻底,可到底不算一事无成。
“陆瓒被诛杀的假情报,已于两日前便被送出宫去,一路快马加鞭直抵北戎皇宫。
“北戎皇帝乞颜律一向野心勃勃,若是知道大夏朝发生宫变,皇帝身死,朝堂局势不稳,势必会趁机出兵攻打塞北。
“要不了多久,整个塞北就会陷入战火之中。
“到时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