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妺染刻意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辛朝义在她身后道:“成王败寇,你就那么有把握?”
妺染没有回头,只是挺起胸膛,望着窗外逐渐密布的阴云,道:“您自己也说了,成王败寇而已,况且,我相信太子,也信我自己。”
辛朝义眯起双眼,内心一阵窝火纠结。
妺染推开书房的门,最后道:“父亲如果执意想和我划清关系,我也不会拦你。”
辛朝义轻蔑的看着妺染,摆出一副老子的款儿来:“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父亲。”
妺染顿了顿,将原本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过身朝辛朝义冷嗖嗖的笑着,道:“我跟父亲明白说一句话,你掣肘不了我,你我之间那点淡薄的父女情,不如不谈,用利益捆在一起更合适,如果父亲不愿意,我不介意将你当年在金陵的所作所为,在天都给你好好宣扬一番。”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真是不可理喻,敢这么和你的父亲说话!”辛朝义听着妺染的话,愈发不可置信。
但他也不怀疑妺染能做的出来,“你想毁了辛府毁了我,于你有什么好处!”
妺染摊开双手,无辜的道:“毁了辛府对我没好处,对你也没好处,所以父亲,别再异想天开了,您刚刚进书房时说出的话,让我怀疑你这吏部尚书之位是你砸银子砸来的。”
言罢,妺染不再和他纠缠,利落的开门关门。
随后听见书房里辛朝义砸碎东西的声音。
对于这个父亲,妺染只能用敬而远之四个字形容。
从前如此,今日如此,往后只会更甚。
亲近不了一点,说两句话就要和他吵起来。
回府后,天上下起了雪。
而且越下越大。
今日玄廷回来的早。
他陪妺染用了饭后,便同她一起窝在榻上,看窗外飘雪。
玄廷倚在迎枕上,妺染躺他怀里,他环着她的身子,动作小心翼翼又珍视无比。
两人就这样舒舒服服的一起赏雪。
妺染静静看雪花飘落,道:“从小在金陵长大,不知北城天都的雪,可以下的这么大这么厚,去年下雪的时候,我还和朱砂她们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呢。”
玄廷嗯了一声,思绪飘远,随后笑了下。
他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在妺染耳边。
她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他:“笑什么?”
玄廷紧了紧双臂,道:“笑我自己,我很可笑。”
妺染眨眨眼,“这话什么意思?”
玄廷吻了吻她的发顶,道:“小时候总以为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就是登顶至尊之位,对其他人和事。都不算关心,想做一件事之前,总要反复权衡利弊,冷静的不像个人,也只有对你,这十几年里,只有你屡屡让我动气,打打闹闹……以前,我有很多不好的,过分的地方,现在真诚的跟你道个歉。”
妺染仰起头,惊讶道:“今儿真是奇了,你也会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