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热的人难受,几乎没人走动,都在自己家里,院里窝着。
辛朝义得知陈束一声招呼不打的离开后,他哼了一声,说了句“不知所谓”,也没有了后续。
嘉黎院安静的可怕。
辛予嫣没有嚷嚷着杀人,陈贺芸也只说自己中暑了,歇息了几日,不见人,辛予诚更是不见了踪影。
七月十四的午后,蝉鸣吵的人头痛,外面一丝风也没有,火辣辣的热。
妺染不怕冷,但畏热,她窝在玉席上,这边滚热了就挪那边,那边热了再换回来。
谁知嘉黎院来人请妺染过去。
妺染睡的迷迷瞪瞪,只得起来,闭着眼睛任由谷雨给自己梳好了头。
她再度跨进了嘉黎院。
正屋静悄悄的,但很凉爽。
陈贺芸歪在凉榻上,辛予嫣正坐在一边给她捏腿。
眼前也没外人,辛予嫣瞥了妺染一眼,话不说一句,也没动一下行礼。
妺染还是颔首道:“这几日天气太热,夫人也中了暑,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陈贺芸阴恻恻的看着妺染,这几日她瘦了不少,眼眶发青凹陷,脸颊瘦削,愈发显得颧骨突出,整个人透着凶气。
“陈束离开的事,你知道吧。”陈贺芸突然道。
妺染点头:“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为何走吗?”
妺染摇头:“不知。”
陈贺芸一声冷笑:“连李婆子也消失了,真是有趣的紧,你说是不是?”
妺染一脸的莫名其妙:“夫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贺芸抬手让辛予嫣别捶了,她道:“你当然听不懂了。”
妺染淡淡的道:“夫人到底何事?”
陈贺芸沉默着,仔细的,上下打量妺染,从头发到鞋尖。
那个被安排的小厮醒来后告诉她,他明明把辛妺染拐进了凉亭,可偏偏在关键时刻他就晕倒了。
“夫人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陈贺芸的眼神很吓人,似乎在用目光一层一层的扒妺染的皮。
可妺染却很平静,无论是面上还是心里头,都十分平静。
“在看你,小小年纪,怎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陈贺芸拿叉子叉了块西瓜,西瓜汁水饱满,红色的汁液滴答答的落地,浸红了地毯的花纹。
妺染道:“夫人莫不是还没睡醒,大中午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听你说这些个?”
“当然不是。”
陈贺芸再度笑了,只是她整张脸上只有一张嘴在动,上半张脸如同佩戴了上好的面具,纹丝不动。
“我与你父亲商定,婚期定在九月初六,该准备的,现在就要筹备起来了,可你看到了,我如今精神头不济,府里的事都有心无力,何况你的婚事?”
妺染善解人意的道道:“夫人辛苦,妺染知道,既然如此,夫人好好养病就是,婚事的事我自己做主便可,只是用到府里的人,还望夫人能通融。”
陈贺芸干笑两声:“通融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府里最近开支较紧张,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给你出嫁妆,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从库房里给你抬五箱出来,剩下的,也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妺染担忧道:“府里已经入不敷出了吗?”
辛予嫣嗤之以鼻:“那倒也不至于。”
陈贺芸瞪了她一眼。
妺染道:“没关系的,我一切从简就好,不穿嫁衣都没问题,只要你们不觉得丢人,你不怕外界落个刻薄继母的名声,一切随意。”
“你这话说的让人恶心,”陈贺芸皮笑肉不笑:“辛府丢了人,那是所有人都丢人,你能跑的了?再说,我只是说少出,没说不出。”
妺染皱眉道:“我觉得可能天气太热,夫人有些昏头了,把我叫过来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我真不明白,夫人真的不想管的话,还是我们在父亲面前分说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