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染道:“这种事,你自己知道就好,若没证据,你就是污蔑。”
辛清珞再进一步:“大姐姐亦是冰雪聪明,你也看出来妹妹想亲近姐姐,可姐姐总是装作不懂的样子拒绝了妹妹。其实妹妹想说,你我姐妹在这府里是一样的,都不被陈夫人所容,若你我不联合起来,实在没有活下去的余地。”
妺染面容不变分毫,甚至气息都没有波动一丝,她道:“妹妹错了,我即将出嫁,何来没有活下去的余地?况且我也不需要在这个府里讨余地。”
辛清珞脸色白了半分。
妺染道:“太阳虽然下去了,可晚上依旧闷热,妹妹无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说罢,妺染离开了辛清珞的院子,回了静心斋。
朱砂一直跟在妺染身边,她对妺染的做法有些不解。
“小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远离拒绝四小姐?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朱砂道。
妺染摘下耳坠子放到梳妆台上,突然道:“正相反,我没想拒绝她。”
朱砂愣住。
妺染道:“清珞这个人,看似柔弱,其实以退为进,以弱凌强,我若退让半分,她便会想方设法拿捏我,从而利用我,巩固她在辛府的地位。”
她继续摘下头上的钗环和墨玉发簪,轻轻抚摸着温凉的簪身,道:“如今我即将出嫁,她如果不趁我还在打压陈贺芸,若我离开了,陈贺芸的视线再次集中到她身上,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朱砂恍然,她仔细想了想,道:“四小姐,很会为自己打算。”
“无可厚非,人都是要为自己打算的。”妺染道。
只是想把她推出去当刀使,那是不能够的,想合作,就得拿出诚意来。
“只是小姐今日拒绝了四小姐,她还会继续向您示好吗?”朱砂有些怀疑。
妺染看着墨玉上的一朵芙蓉,道:“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且看谁先出手了,想示好……嘴上说说可没什么用,总得落到实际的好处才行。”
第二日,陈束以久不入天都为由,邀请辛府的小姐们一起去绾君阁,给小姐们挑衣料做衣裳穿。
妺染依旧以中暑为由拒绝了。
气的糯米在房里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啊?陈家都是这路货色?昨日后半夜丑时开始陈束就不消停,出来嚷嚷着要收拾院子,把咱们府里伺候他的都折腾醒了,给他说咱们府上没有半夜收拾院子的规矩,他就自己干上了,哗啦哗啦的扫院子,弄的整个西院的人都没睡着,是不是有病?”
妺染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糯米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惹的所有人不满,还不让人背地里说了?再说了,小姐,他好不要脸的一个人呐!哪有叫一个亲戚家流连烟花之地还惹出祸来,臭名远扬的男人带着未嫁小姐们出门买衣裳的?
还去绾君阁那种京城官夫人常去的地方。小姐和程家的婚事已经定了,这要是被人看到小姐和那么个玩意走一起,他还那个德行,被那些长舌妇传上一传,小姐的亲事还有吗?啊?名声还要不要?”
谷雨来回擦桌子听到糯米这一篇宏论,她没忍住笑出声。
糯米叉腰:“你乐什么?”
谷雨抿嘴道:“我笑糯米姐姐你分析的太清楚了,嘴又快说的还有趣。”
糯米摊开双手:“事实而已啊,他要是安了好心,也不至于人厌狗嫌的。”
谷雨想了想,对妺染道:“小姐,夫人把这么个人带进府里来,虽说外面贺老爷升官之喜无可厚非,可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谷雨话说的委婉,妺染纠正道:“你下次提建议,大可以直白一些,你可以说,小姐,当心夫人算计你。”
谷雨又是一愣,随后脸红了。
这回轮到糯米笑谷雨了。
静心斋里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