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芸和辛予嫣坐了一辆,妺染单独一辆,快而稳的向皇城方向行进。
陈贺芸的车里,辛予嫣紧紧抓住陈贺芸的手,不快道:“母亲,你为何要夸辛妺染那个贱人不夸我?”
陈贺芸替她整理鬓角,蹙眉道:“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沉不住气?不过是穿了件漂亮衣裳,夸她两句罢了,这你也要争?在母亲的心里,自然是你最漂亮,可着天都城,你都是数一数二的出色。”
辛予嫣心里熨帖了些,她挽着陈贺芸的手臂,道:“母亲,辛妺染何时能离开我们家啊,我不喜欢她,她在金陵好好的,回来真是碍眼。”
陈贺芸叹气,抚着辛予嫣秀气的面庞,道:“你爹爹如今升了官,嘱咐我们要谨言慎行,你再不喜欢她也要在人前装个样子,那才是大方的闺秀,明白吗?”
辛予嫣努了努嘴:“她要是能赶快嫁出去就好了。”
陈贺芸目光闪了闪:“之前你父亲看中了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如今也算门当户对。”
“母亲!”辛予嫣又炸毛了:“难不成你要给她出嫁妆?凭什么呀,那分明都是我的。”
陈贺芸道:“你放心,我会说服你父亲的。”
辛予嫣不服气极了,妺染一回来,就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今日皇宫大内,都是贵人,辛妺染又受徽宁长公主教导,她的礼仪规矩是不会错的,你一定要跟着她学,学到手了才是你的。”陈贺芸教导道。
辛予嫣道:“可我在家已经学了呀。”
陈贺芸有些不耐烦了:“那能一样?你是临时学的,她跟着长公主好些年。听话!跟着她行礼,她怎么做你怎么做,认真看认真学,好好长长见识,收收你那野马性子!”
辛予嫣见陈贺芸有些怒了,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辛府的车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西华门前有序的停着各家的车马。
妺染下了车,抬头四处看看。
陈贺芸带着两人交了牌子又接受检查后,随着太监进了宫,陈贺芸打点了那个太监。
宫宴设在福宁殿,皇后未到,众人认识的相互低声寒暄,不认识的找准自己位置安稳落座,等待宴会开席。
因着辛朝义水涨船高,辛府的女眷自然也多得了一份众人的目光。
陈贺芸在天都这些圈子里也算如鱼得水,这种场合的应酬,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几位夫人看到妺染和辛予嫣,又是好生夸赞一番。
这种场合下的场面话,听听也就罢了,妺染端着面上的笑意,一一应对自如。
辛予嫣却被捧的飘飘然,眉目间涌上骄傲自矜的神色,颇有几分目下无尘之意。
“妺染,你怎么才来。”叶芷瑜说话声音清清柔柔的,她走过来和妺染说话。
妺染目光柔和两分:“还好,也不算太晚。”
“来,你来这边。”叶芷瑜拽着妺染的手往叶夫人的席位拉。
陈贺芸背后戳了一下辛予嫣,示意她跟上去。
辛予嫣虽不情愿,但周围人的夸赞给了她一些信心,她也只是跟着姐姐罢了,又有什么错?
辛予嫣突然觉得,这种场合下,学学辛清珞那套以退为进倒很不错。
妺染被叶芷瑜拉进了王公圈里,叶夫人见到她,亦十分欢喜。
“这就是辛家接回来那个嫡女,由长公主教导的那位?”有位夫人道。
妺染一一行礼,不落错处,仪态大方。
叶夫人点点头,她那个不成器的外甥,还算有眼光。
“妺染啊,你今年有十八了?”叶夫人故意道。
妺染点头:“是。”
叶芷瑜替她说话:“妺染小姐为了照顾重病祖母才耽误嫁龄,连身后事都是她一一操持的。”
自打她和妺染相识后,妺染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神秘就吸引着她,而且妺染不谄媚,无所求,只是单纯的交叶芷瑜这个人,这很对她的性情。
更重要的一点是,表兄宋止观对她有意,所以叶芷瑜怎样也要推一把。
“其实十八也不算太大,正好的年纪。”
“就是,有些人家舍不得嫁姑娘,留到十七八的也有,妺染小姐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