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染依旧是完全平静的模样,如同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家三口在她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她就是个看客。
“父亲,您怎么不问问,那婆子做了什么?”
辛朝义冷笑:“行,你倒说说,她做什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大动干戈,伤人还见了血?你才回来第一天,真是太不知所谓了!”
妺染淡淡道:“刘婆子仗着自己是老人,不分青红皂白要毁掉徽宁长公主赐给我的短弩,也不知是谁不知所谓。”
辛朝义和陈贺芸脸色齐齐一变。
谁都知道徽宁长公主自从丈夫定远侯殉国后就远离天都,带着女儿去金陵长住,当今圣上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亦十分看重。
而妺染和已故的辛老夫人一直住在老家金陵,许多年前机缘巧合下进了同在金陵的长公主府邸,跟着长公主学规矩,长公主对妺染也是十分喜欢满意的,夸她美貌端慧,纯孝仁厚。
原本妺染十五岁及笄后老夫人和辛朝义就商量着把妺染接回京来议亲,谁知老夫人病了,妺染毅然决然的留在祖母身边侍奉两年,直到一个多月前,老夫人去世。
所以天都城的贵族圈里对妺染的名头都有所耳闻。
辛朝义平静了两分,疑惑道:“长公主赐给你短弩?”
陈贺芸赔笑:“长公主殿下赐给你东西也是寻常,只是为何会赐这样危险的东西。”
妺染道:“那不是长公主的东西,是定远侯的遗物,侯爷随身多年,一把给她女儿留着,另一把给了我。”
陈贺芸闭嘴了。
定远侯以身殉国,壮烈牺牲,他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辛朝义道:“既然是侯爷遗物,又是长公主所赐,自当爱重,那你也不能随意伤人。”
妺染不以为意:“刘婆子不知那是做什么用的,我演示给她看,没想伤人。”
她想的是杀人。
辛朝义的火灭的差不多了:“罢了,也是那婆子不知轻重,贺芸,你再挑好的给她送去。”
陈贺芸:“那是当然的。”
妺染道:“我一向省事,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刘婆子愿意回来伺候我也行,她若不愿,夫人也不必费心再多添人了。”
陈贺芸深深的看了妺染一眼,随后笑了一下:“都听大小姐的。”
辛朝义不会在哪个院子多个人少个人上关心,他摆摆手,“随她吧。”
吃完饭后,妺染带着朱砂往自己院里走,同行的还有辛予嫣和辛清珞。
辛予嫣看着妺染高挑纤细的背影,眯了眯眼,快走几步上前,道:“大姐姐。”
妺染回头:“有事?”
辛予嫣掩唇直笑:“没事就不能叫叫你?你我是姐妹,自当亲近。”
妺染对把她从小扔下的父亲没好感,对父亲另组建的这一个家庭更没好感,也不想亲近。
因此,她静静地看着辛予嫣,等待她的下文。
“明天是天都城的赏花美食节,我和清珞好早就决定要去看了,大姐姐明日也一起去吧。”辛予嫣邀请道。
妺染看了眼跟在辛予嫣身后,怯生生如小鹿一般的辛清珞,突然觉得她这两个妹妹甚是有趣。
“好啊。”妺染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