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附和嬴疾的意见还是支持嬴荡的主意?
好像都是有利有弊。
嬴疾守成稳重,嬴荡冒险创新。
最后一秒钟,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臣不敢苟同严君的意见,伐宜阳、通三川,这两者是秦国挺进中原的关键,如今这宜阳只是第一步,我们可不能卡在这。”
“韩国的宜阳是军事重地,硬攻肯定不行,我们可以从侧面入手。”
“破解韩魏联盟,只要魏国倒向秦国这边,赵国也就没有办法越过魏国而援助韩国,这样一来,没有了外援,宜阳还是有可能被攻破的。”
甘茂用词谨慎,他说的是有可能,但话传到嬴荡的耳朵里,可能便变成了必然。
好不容易有人支持自己的想法了,嬴荡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内心却还在感叹,看来还是老师肯向着自己。
“叔公老了,胆子也变小了,寡人理解。但个人可以这样,秦国不能。秦国若是不争,那便是懦弱。”
“……”
嬴疾没吭声。
大争之世,凡有血气,皆有争心,年轻气盛的嬴荡这样想其实也并没有错。
“王上若一定要伐韩,还是再等等吧。毕竟新君继位才刚一年,许多地方都不稳定,如今蜀地刚平,义渠和丹犁两地又有犯上作乱的趋势,我们不可不虑。”
嬴荡一看嬴疾在伐韩的事情上退让了一步,忽然发觉刚才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此时只好顺着嬴疾的话回道。
“叔公说的是,宜阳只是在寡人东出的计策之内,至于什么时候开打,寡人也觉得不急于这一时。至于义渠和丹犁,寡人定要好好敲打它们一番。”
“有蜀国的前车之鉴,这两个地方还不肯安生,真是不把我秦国放在眼里。”
嬴荡攥着拳头狠狠地锤了案桌一下,言语中咬牙切齿。甘茂眼尖,见又是一个建功的好时机,便急忙拱手请命。
“王上,臣请命带兵攻打义渠和丹犁两地,以解王上心头之恨。”
“左相刚从蜀地回来,还是好好歇一歇吧,这次,寡人另派将领。叔公,您觉得让谁去合适?”
嬴疾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他看明白了嬴荡的其中之意。
上次平蜀乱就没派老臣去,朝堂上已经有了一些不满之声。这次如果还让甘茂去,那指不定武将们又要在底下愤愤不平闹开锅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说,嬴荡也不会让甘茂再去。
他傻啊他,就算是自己的老师,他也不可能明眼上偏袒到如此地步。
再说,在秦国若能履立军功,那可是要不断地擢升爵位的。
一边重用,一边又要防止其坐大,还要兼顾平衡,这才是君王之道。
“臣觉得,将军司马错久经沙场,战绩卓着,又是三朝老将,派他去更为合适。”
“那好,就依叔公之言,让司马错领命,”嬴荡站起身来,甩了甩自己的衣袖,“不日率军攻打义渠和丹犁。”
高层领导级会议开完,由嬴荡差人去给司马错传令,而嬴疾立马也马不停蹄地跑去了军营。
No,他可不是去找司马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