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朝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声不绝。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公孙衍和嬴驷,都不淡定了。
那年卫鞅随嬴渠梁下世,秦国就此折损羽翼,损失了一名大才。虽然直到现在,秦国之内仍在奉行卫鞅之法,但有些事,已经悄然无声地变了性。
有些人,在与不在,却有根本的不同。
“敢问先生师从何人?”嬴驷问。
“老师交代,张仪既出师,便不能向外透露一字,请秦君见谅。”
“先生此来,是要做卫鞅第二么?”公孙衍问道,言语中多少带了些刺儿。
“既做张仪,也做大秦第二柱石。”
张仪声音不大,却又令在场众人一阵哗然。
毫无疑问,大家都想到了前些日子天幕上说的话。
嬴驷默默不言,他悄无声息地审视着张仪,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一样。
“先生之前来过秦国吗?”
“来过,且与秦君有过一面之缘。”张仪坦言。
“什么时候?”
“九年前,秦国大丧。”
嬴驷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须,仔细回忆着。
“这么一说,寡人好像有些印象了。”
“我秦国前大良造卫鞅知法懂法,将我大秦彻底摘冠换貌,那先生,你既扬言要做我大秦第二柱石,底气何来?”
说话的正是嬴驷的弟弟,嬴疾。
“不动武力,单以口舌为秦开疆拓土。”
另外一个弟弟嬴华笑出了声,张仪所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嬴疾立刻小声喊了喊嬴华,他这才收声住笑。
“哦?”嬴驷淡淡一笑,等着张仪继续说下去。
“秦国先君在位时,大大小小也打了好几仗,最大的当属秦魏河西之战。但几十年来,秦国经卫鞅改造只是勉力与六国平起平坐,但若要争霸天下,秦国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当然,若秦君与诸位满足于先人取得的成就,甘愿闭关苟活,那权当我张仪此趟白来了。”
少年心性的嬴华听到张仪这么阴阳秦国,差点就要骂出口,但又被嬴疾给拦住了。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秦国要想跻身中原之列,首要在于东扩,开疆拓土。”
嬴驷皱眉,一下子出了神,他想到君父临终前交代给自己的国策,可自己继位已经十年有余,除了向东夺了一些被老魏国霸占去的失地以外,似乎一事无成。
“但开疆拓土也并非一味地依靠打仗,张仪之见,当以邦交为主,若邦交得当,既能避免国力内耗,又能与民休息。”
“邦交?哼,这并不稀奇,我秦国已有公孙衍先生在外斡旋。”嬴疾道。
张仪微微一笑,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公孙衍。
“张仪所主之邦交,另有深意。”
“什么?”
“连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