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盒子,文信侯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前边向嬴政解释这个盒子的时候,李斯没有说这个问题,所以嬴政发问。
“是臣十日前去文信侯府上时,文信侯交给臣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给寡人?”嬴政明显不悦了。
“大王,是文信侯这样交代的,务必等他离开咸阳后再进呈大王。”
嬴政没有说话。
“臣以为,文信侯有此用意,是怕他走时王上会阻拦。”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此盒是先王赠予文信侯,他与臣虽然都不知道盒里的内容,但臣想,这好歹是文信侯与先王的深厚情谊,想必王上看了后会念旧情,舍不得让他走。”
“舍不得让他走?”嬴政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李斯,“寡人哪天如果下一道王令,仲父还是会回来。”
“大王,”李斯想了想,垂手进言,“文信侯,他不会回来了。”
嬴政面色瞬然冷峻了下来,他还没来得及追问,外面遥远的天际传来了一声低低的雷响,动静不大,但他和李斯都听见了。
又要下雨了,吕不韦刚走,咸阳就又要下雨了。
还好,雨过就是天晴。
“赵高!”嬴政烦躁地叫来赵高,“是要下雨了么,把寡人这里的门窗全部关上。”
“是,大王,现季的天就是这样,变化得厉害,但这次不光是下雨,天上又有画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天神又来了。”
从嬴渠梁那个时候起,大家都知道这个奇怪的天语的存在,老人给小孩讲故事,吓唬小屁孩们说如果不听话,小心会受到天神的惩罚。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对于天语,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了。
时间的推进并没有怎么动摇天语在广大朴素人民心中的可信度,甚至越来越权威,传出了天神的叫法,而赵高的这一称呼,嬴政是第一次听闻。
“什么天神?”似乎有些荒唐,明明他才是至高位上的国家统治者,现在他的子民他的臣子却对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的虚无存在物叫天神。
赵高慌了,他进来时没有注意揣摩嬴政的心情,所以才多说了几句,要是早知道他情绪不对,赵高还不如不说话。
“奴,奴才失言,奴才该死,请王上降罪。”
“滚出去。”
“诺。”
嬴政不想再看一眼,他一甩脸指向门外,赵高就乖乖惊恐地出去了。
“李斯,你信天语么?”
李斯抬头,看见嬴政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门窗的方向,他精明地接住了老板抛出的问题。
“大王,臣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