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怎么着火了?!
不好,老师要被烧死了!
不等甘柏卿跑去救火,巨树上的火焰凭空熄灭,凹陷的顶盖也重新覆盖绿植,转瞬之间便恢复得完好如初。
刚沉睡没多久的纳兰濯坐在树神里气得咬牙切齿,“白泽那家伙,我又不是故意把她吵醒的,她这么较真干嘛,非要不远千里给我来这么一下子。”
“砸哪里不好,还非要砸树顶,这和直接薅掉我半边头发有什么区别啊。”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仗着自己死绝了,我无法报复她,下手真是狠,等着,我非得......非得......”
非得什么纳兰濯没说,他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颇有几分惬意地笑起来,“算了,反正再过不久我也要去找你了,到时候再跟你算账吧,白泽。”
说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至于被小光点抛弃的安黎,休息片刻便继续朝宁省分局赶去。
宁省分局位在山地,安黎这么些年没少学习野外知识,他抬头看下了往西偏移的太阳,估摸相慈宁估计发现山火开始往回赶了。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在若非相慈宁确实在往回赶,不过那些异能者察觉他的意图后也急忙跟了上来。
原本卡在宁省边境线的对抗战逐渐发展了一路沿线的拉锯战。
相慈宁眉间的花钿红得像要滴血,还有漆黑的鬼气不停从其中渗出,他挥着镰刀挡住对岸异能者的攻击,又操控死气变成锋利密集的剑雨朝对面刺去。
若是在夜间,反应慢的异能者足以死在剑雨下,可现在是白天,艳阳高照之下,相慈宁的死气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
看着本可以一击毙命的杀招因阳光而被对方勉强挡下,相慈宁烦躁急迫的心变得更乱了。
故羽等一群乌鸦还在半空中“啊——啊——”地叫着,叫声凄切冗长,像是报丧的哀鸣与悲歌。
这也是相慈宁烦躁的原因所在,凌晨时分他是先听到故羽的叫声,然后才注意到宁省分局方向的山火。
两者结合到一起,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安黎出事了。
边境线外,几个知道内情的边犯见状朝相慈宁挑衅起来。
“喂,相慈宁,一段时间没见,你突然变得这么弱。”
“相组长,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回去给人送丧吗?!”
“想走?我们就不给你走,你能把我们怎么找,有种你过来弄死我们啊。”
......
相慈宁没怒,但追上来的吕恒忍不住了,操控边犯脚下的大地裂开,还算平稳的土坡立马陡峭成悬崖。
“闭嘴!”他怒骂着甩几个巨石过去,“一群垃圾玩意,别让我逮到机会把你们弄土里活埋了。”
不怪吕恒这般愤怒,宁省分局更新换代极快,安黎却是第一批入职人员,算得上这里的活古董,每个新人过来后都受过他不少照顾,身为负责人的相慈宁也不例外。
他见吕恒追上来,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宁省分局赶。
山地摩托在交锋的第一时间就被毁了,身边还跟着一堆追兵,相慈宁便是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回宁省分局。
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斜,天空也从湛蓝变得橙红,再到灰黑。
夜幕彻底降临,没了阳光的削弱,相慈宁的死气恢复到正常强度,他将死气化作森然的鬼火把苍蝇似的异能者边犯一下烧死好几个。
这些边犯本身就是亡命之徒,又经廖济昌洗脑,不止没被相慈宁这手吓到,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这时,盘旋在天空的群鸦突然尖声叫起来,“啊——啊——!”
相慈宁抬眼看去,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快速袭来,将乌鸦们撞散后又立刻飞回高空。
同一时间,枝叶摩擦的“沙沙”也传入他的耳畔,但无论如何都寻不到半点人影。
吕恒神情戒备地站在原地以防有人偷袭,又厉声提醒道:“都打起精神来,有什么东西被投放下来了。”
不止相慈宁等人,边犯们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纷纷拿出十二分的警惕来。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边犯的脑袋竟倏然落地,没人看清是什么东西杀了他,只能听到刀锋滑过和躯体倒下的声音。
看着尸体,相慈宁猛然想起什么,挥舞着镰刀将尖端刺向自己的后方。
等镰刀抵在一人心口前时,他的颈间也横了把橘黄色的短刀,而短刀的主人一身黑衣,眼眸同样是橘黄色,又在黑暗中闪烁着幽亮的光。
吕恒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居然有人不动声色地出现在相慈宁身边,甚至相慈宁若是反应慢点,可能也已经人头落地了。
相慈宁无视他们又惊又怕的目光,用余光扫向身后懒洋洋的青年,玩味的声音冷得可怕,“雷斯特,你还是这么喜欢开如此吓人的无聊玩笑啊。”
“怎么会呢?”雷斯特低头看了下再前进分毫便会刺入自己胸膛的死气镰刀,“我亲爱的好搭档,感谢你这么多年未见还记得我这个无聊的小癖好,愿意为我手下留情。”
三队的搭档关系有很多种,如果说颜司和萧问远是形影不离式的,那雷斯特和相慈宁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式的。
两人是被三队的政策分配成搭档,可当时一个年少轻狂,谁都瞧不上,另一个满心仇恨,看谁都不爽。
别说合作完成任务,他们没在杀人时顺手把搭档杀了都是万幸。
久而久之,总局里没人记得他们是搭档,再到相慈宁主动去宁省分局当负责人,雷斯特被迫留在总局监狱当狱长,这段关系似乎也随之彻底了断。
初当搭档时的经历对相慈宁来说不是美好的回忆,被雷斯特提起后,他的眼底多了几分杀意,“雷特斯,你要还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砍下来喂乌鸦。”
“好啊。”雷斯特笑着回道,“你最好多喂几个,这样你就能得到一个不会说话的我和一群不会说话的乌鸦。”
吕恒自认他组长脾气不是很好,可也从未说过骂人话,现在被这突然出现的家伙说两句竟是直接骂了个“滚”字。
他和一众宁省分局的人全都僵在原地,心底也多了个疑惑
——这人真的是来帮忙的吗?
相较宁省分局众人的疑惑,边犯们对于自己被无视这点感到无比愤怒,一人怒着挑衅道:“喂,你们给我.......”
话没说完,本在逗相慈宁的雷斯特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又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我跟我老搭档回忆过往有你们插嘴的份吗?”
相慈宁不喜欢搭档这个词,再被头顶乌鸦们“啊啊啊”声刺激,忍无可忍地怼道:“雷斯特,让天上那东西赶紧滚,我要被吵死了!”
没人见过相慈宁发火,还在担惊受怕的乌鸦们都被吓得瞬间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就给忘了。”雷斯特朝相慈宁笑笑,当即仰头喊道:“郑闻,我提前到达目的地且安全着陆,你放心回去复命吧。”
回应雷斯特的是类似幼鸟的细软叫声,可刚安静下来的故羽听了这声音却再次害怕地叫起来。
众人:“.......”
有种音声不符的怪异感。